陈牧命其两万人占据五里寨死守,依托附近的缓坡丘陵,阻住蒙古骑兵西进之路。
“大帅军令措辞之严十分罕见,恐怕这个五里寨位置十分重要,事关整个大战成败,可如今我等却被围在此,胡参将,下一步该当如何应对?”
傅聪的话说完了,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胡慎之,后者好悬没气个倒仰,这时候想起我来了。
胡慎之黑着脸,按着刀,运了好半天气才开口道:“如今我们这距离五里寨不过三十里,既然已经与敌交锋,若能在此处将敌军牵制住,未尝不是办法?”
傅聪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问题是怎么守?我等奔袭而来无鹿角据马,此地无遮无挡,无树无木,根本修不起防御工事,粮食虽够四日,可此地没有水源,积雪消融之季,又如何防守?”
“若突围去五里寨如何?”
徐应奎这话自己说的都没有底气,果然话一出口便被胡慎之反驳道:“我军都是步卒,如此平原丘陵地带想突围三十里,根本不可能”
守不住,突不出去,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没了主意。
宋疆一直不曾发言,低垂着头看着脚下,心中一片凄凉。
他今年四十有二,曾也是一刀一枪拼出军功,不曾想一招行差踏错,平白得了个裙带之名、
这次之所以执意带兵救援,就是想立个功让这些袍泽刮目相看,给自己洗刷污名。
可没想到,一时冲动之举,居然致使两万大军被困于此。
这一刻他死的心都有。
世间事就是这么怪,就在他萌生死志的刹那,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一个破局之法,
宋疆豁然起身道:“三位将军,我有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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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辰汗留下两万骑在应州城下围困,将其他三万骑兵分两路。
他带领一万五往东,而文莱台吉则带领一万五千骑往西,目的就是要在平原野战中,逐一击破来援的明军各路人马。
明军兵分十路,每一路基本都是一万人左右,若集合到一起形成军阵打阵地战极难,可平原野战一万五千骑打一万步卒,根本不是难事。
事实也正如所料想一般,第一次正面交战,对方一万人顷刻间便被击败,若不是突然又杀出一万人,只一个遭遇战文莱台吉就能把这一万人全部击溃。
文莱台吉论勇武比不过其兄辛来台吉,可若论对战场的把握,不亚于其兄。
很快便发现明军退守的土坡,有着致命的缺点。
“哈哈哈哈,都说汉人聪慧,可此地乃是个黄土坡,没有一丝水源,他这数万人非渴死不可哈哈哈”
“来人,吩咐下去,若明军准备突围,不可与之近战徒增伤亡,只需抛射将其压回即可”
“我就看看他们能坚持几天!!!”
文来台吉信心满满,底气十足,兵力大致相当,骑兵大步卒就是一场狩猎游戏。
何况这一万五千骑是土默特部的本部骑兵,本就人人悍勇各个争先,加之辛来台吉之死,每个人都憋了一口气,他想不出明军有什么逃生的希望。
只要破了这一路,挥师西进一路扫平各路明军,回到部落后,他就是无可争议的汗位第一人选。
莫轲汗老迈无用,该退位让贤了。
可惜蒙古草原历来功利为先,不明白这世间有一种人,会愿意为了家国以及个人荣辱,主动舍弃自身性命。
宋疆就是这种人、
“宋参将,这么做你这一路人马将陷入重围,哪怕一切顺利,也必将损失惨重,若事有不协,必将全军覆没”
胡慎之双眉紧锁,下意识握住刀柄不断揉搓:“你确定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