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他琢磨了半晌,叫来几名亲卫,吩咐了下去……
……
天色大亮,雪已经停了。
孝州城南,官道上扬起一片雪雾。
雪雾越来越近,渐渐显露出一支兵马的轮廓。
城头上值守的西梁兵瞬间绷紧了神经,原本缩在垛口后烤火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有人吹响了哨子。
“是镇北军又回来了?”
“不对,看阵型不像来攻城的!”
议论声里,一个眼尖的士兵喊了起来:“是咱们的人!旗是咱们西梁的黑底黄边旗!”
“什么?”城头上炸开了锅,原本紧张的氛围被惊喜冲散,有人揉了揉眼睛确认,有人扒着垛口使劲往前探,“真是咱们的人?那旗子…没错,是咱们的旗!”
短短片刻,城头上就涌满了人。
数百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支越来越近的队伍……
几支千人队排成松散的阵列,士兵们穿着西梁军的棉甲,押送着上百辆盖着油布的大车,车轮在雪地里轧出深深的辙印。
“是运粮的援军!”
“援军来啦!援军来啦——!!”
欢呼声顺着城墙根蔓延开,像潮水般盖过了城内外的寂静。
有个年轻士兵激动得跳起来,差点摔下城头,旁边的老兵一把拉住他。
“总算来了!我还以为咱们要困死在这儿了!”
有人拔腿就往城下跑,一边跑一边喊:“快去叫百户大人!援军到了!”
昨日镇北军拔营撤离时,守军们个个提心吊胆,总觉得是对方的诱敌之计,夜里连觉都不敢睡,此刻见了援军,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半个时辰后,队伍停在了城门百米外。
城头上,刚被叫醒的百户匆匆赶来,裹着件半旧的棉袍,对着下面大声喊道:“下面的兄弟!劳烦报上番号和主将名!咱们孝州守军盼援军盼得紧,可别出了岔子,万一要是镇北军的诈术,咱们可就栽大了!”
队伍最前面,林川勒住马,身上的西梁军千户甲胄有些不合身,他挺了挺腰,粗着嗓子骂道:“你他娘的眼瞎?没看见老子的旗?老子是西梁王麾下’平北卫’李将军的亲卫千户!奉王爷令星夜赶来增援孝州,路上还抓了十几个镇北军探子!这是令牌,你自己拿去看完,赶紧开门,要是耽误了王爷的军情,你一个小小的百户,担待得起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令牌,抬手晃了晃。
城头立刻有士兵用绳子垂下来一个竹篓,亲卫接过令牌放进篓里,竹篓晃晃悠悠地被提了上去。
百户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正面“平北卫”三个字刻得工整,和他见过的西梁军令牌一模一样,背面的西梁王私印也清晰得很。
他又往队伍后面望了望,果然看见十几个被粗绳绑着的人,身上穿的正是镇北军的服饰,身上还有血迹。
百户心里最后一点疑心也散了,脸上堆起笑容,对着下面拱了拱手:“是在下多心了!千户大人莫怪!都怪这几日镇北军打得狠,咱们不得不谨慎些!”
说完,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喊:“来人!快开城门!迎接援军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