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团在檀玉怀里乖得不得了,舒服到四肢都舒展开,可到靖王怀里就像害怕极了一样,瑟瑟发抖。
檀玉这时候刚把煤球抱起来。
煤球是只不活泼的老实兔子,抱起来也只是抖了抖耳朵,丝毫不挣扎。
他刚想同薛奉雪炫耀,结果就发现雪团在对方怀里吓得瑟缩成一团,圆滚滚的尾巴也在发抖。
而薛奉雪则微微拧眉,垂眼看着自己衣袖上沾得几根兔子毛,脸色冷凝,周身温度低得能把人冻死。
一人一兔都很不满意彼此。
檀玉:“……给我吧。”
檀玉没有办法,把沉重的煤球递给元宝,伸手示意薛奉雪可以把雪团放到他怀里。
薛奉雪视线扫过檀玉葱白细腻的指尖,他这次没有照做,只是随手将兔子递给一旁的下人。
然后在檀玉疑惑的目光中,握住他的手把人扯到怀里。
靖王一脸平静,淡淡道:“还是莫要脏了这新做的衣裳。”
因着是在自己的府中,不必顾忌国丧再着那些寡淡的素色。
檀玉和薛奉雪今日都穿了虞铮送的那两匹浮光锦做的衣裳。
在阳光下,淡色的布料随着阳光照射浮动,波光粼粼,像是在不断流淌的碧波湖水。
檀玉看着自己只沾了几根毛毛的袖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也算“脏”,但还是选择听话,乖乖靠在靖王怀里。
下人们颇有眼力见地默默退出去守着,没有打扰主子们的二人世界。
偶尔有风吹过,檀玉眯了眯眼。
他仰着脸,下巴搁在薛奉雪胸膛上闻着对方身上的冷木香昏昏欲睡。
薛奉雪只要低头便能看见小王妃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长长的睫毛翘着,睫毛尖一抖一抖。
往下是挺翘的鼻尖和花瓣似的嘴唇。
他伸手轻轻拢住檀玉的后脑勺,指缝间的头发滑腻柔顺,摸起来像是上好的丝绸缎子。
薛奉雪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
其实不止一次,他都想问问檀玉:
等到我夺得皇位时,你会不会走?
如果走的话,多久会回来。
可不可以不要太久,因为我会十分想你。
可这些问题最终都化作难以宣之于口的浓浓不舍,冷静如靖王,竟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他只能希望自己的侄子安分些,不要太快作死,这样就能给他更多的时间想办法。
……
檀玉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打个瞌睡的功夫,看起来冷心冷情的靖王就想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阳光晒得他愈发困倦,半睡半醒间,檀玉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薛奉雪常年习武,抱他实在是很轻松,修长的胳膊搂着腰,另一只手勾住腿弯,便像抱孩子一样把他稳稳抱起来。
檀玉早已经习惯这样黏糊的抱法。
他不自觉在薛奉雪肩膀处蹭了蹭,双手已经熟练地搂上对方的脖颈,呓语了句什么。
仔细听去,居然是在念叨刚刚说的晚饭会有的菜色。
薛奉雪无奈失笑,怜爱到忍不住低头在檀玉雪白的额头上亲了亲。
他抱着人去了书房,不忘吩咐下人将晚饭时间提前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