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忠心耿耿,右相心里的算盘打的却噼里啪啦作响。
作为当朝一品丞相,不说多么权倾朝野,在百官之中也有一席之地。
在他心中,亲情比之路边的野草还要廉价,新帝无能就是对他揽权最好的帮助。
只有薛长忱足够蠢,他这个皇帝的亲舅舅才有理由架空他,将大周朝牢牢攥在手中,做幕后真正的掌权者。
等到那个时候,满朝文武皆是他手中的棋子,再过几年他就可以轻松废除掉薛长忱。
然后肆无忌惮扶持一个自己家里的幼子登基。
如此一来,皇帝尚且年幼,他更可以名正言顺地自封摄政王,在龙椅旁边放一把椅子把持朝政。
至于自己早已不知何处的妹妹和侄子么……
呵,他会让人在每年清明给他们两个烧几张纸钱好好悼念一下的。
*
檀疏意在王府内伏低做小好几日,终于得到了一个回檀府的机会。
结果,等到他下了马车,面前的府邸却封上了雪白的封条,而门房的下人也不知去往何处。
“什么情况……为什么、为什么被封了!?”
檀疏意急得砰砰砰拍门,手掌心都拍红了,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的父母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一座被查封的、空落落的宅邸。
这么大的事情,甚至没有人通知他一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朝廷要这么悄无声息地封了他的家?
檀疏意越想越生气,准备撕掉封条往里面硬闯,却被监视自己来的三皇子府侍卫架着胳膊硬生生拦住。
“反了你们了!”
他被掐得有些疼,脾气上来又踢又打,扯着嗓子骂道:“松开我,一群狗奴才!我要回自己家你们凭什么拦我!!!”
侍卫皱眉,眼底闪过厌恶。
“殿下有吩咐,让属下看着不让你再闯祸。你如果还不老实,我们就将你绑起来,带回府里关禁闭。”
檀疏意微微瞪大双眼。
“凭什么……你们居然敢威胁我!贱奴才!狗东西!我要让殿下取了你们的狗头——!!!”
他歇斯底里,不知道是在发泄忽然变成孤家寡人的恐惧还是真的在计较这两个侍卫轻蔑敷衍的态度。
可最可怕的是,他喊出这句话心里是没底的。
因为他不知道薛长忱究竟会不会为他做主……
仔细想想,如果薛长忱真的不允许这些下人轻视欺负他的话,想必这两个侍卫是不敢这样有恃无恐的。
真正的原因只能是这一切都有薛长忱的暗中授意和纵容。
檀疏意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父母是不是被薛长忱给囚禁了起来?
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孤苦无依,只能全心全意依附他过活,做薛长忱心中最完美的附属品。
如此一想,檀疏意便止不住地恐惧。
“狗奴才!”
他狠狠甩了那两个侍卫一人一巴掌泄愤,然后气冲冲上了马车,准备回皇子府找薛长忱好好对峙一番。
被扇了巴掌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最终只能隐忍着怒火,等到主子回府再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