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太快了……还有点疼……”予宁把小脑袋埋在爸爸肩膀上,寻求着安慰。
宋霆野抱着他,在客厅里慢慢踱步,轻轻拍着他的背:“男子汉,磕磕碰碰很正常。爸爸以前训练时,摔得比这可厉害多了。但是哭了鼻子之后,还是要站起来,继续跑,对不对?”
予宁吸吸鼻子,小声说:“嗯……我没哭很久……”
“对,我们予宁最勇敢了。”宋霆野亲了亲他的额头,“下次小心点就好。”
晚上睡觉时,予宁破例被允许睡在爸爸妈妈的大床上。他躺在中间,一只手紧紧抓着爸爸的衣角,另一只手握着妈妈的手指,这才安心地睡着。
黑暗中,孟沅轻声说:“这孩子,平时皮实得很,一有点病痛就格外娇气。”
宋霆野看着儿子熟睡的侧脸,低声道:“因为他知道,在家里,可以不用那么坚强。受了委屈,受了伤,可以放心地表现出来,会有人疼,有人安慰。这其实……是好事。”
孟沅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丈夫话里的深意。家之所以为家,不就是因为它能包容所有的脆弱,提供最坚实的依靠吗?无论是对于孩子,还是对于他们大人。
第二天,予宁的膝盖好了很多,但他还是故意走得有点瘸,享受着爸爸妈妈格外的关注和呵护。宋霆野和孟沅看破不说破,依旧配合着他。直到下午,予宁自己似乎也觉得没意思了,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戴着他的小军帽,满屋子跑着喊:“坦克!冲锋!”
晚上,宋霆野在书房处理一点后续工作,予安悄悄走进来,递给他一幅新画。画面上,是一个摔倒的小男孩,膝盖流着血,眼泪汪汪。但他的左右两边,分别有一只大手温柔地扶着他,背景是温暖的家。
画纸下面写着一行稚嫩的字:“爸爸说,家是疼了可以哭的地方。”
宋霆野看着这幅画,久久没有说话。他伸出手,将女儿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
“爸爸,”予安小声问,“我画得对吗?”
“对。”宋霆野的声音有些沙哑,“画得非常好。这就是我们家。”
冬日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暖洋洋的光斑。予宁膝盖上的伤早已结痂脱落,只留下一个淡粉色的小印记,成了他向小伙伴炫耀“英勇事迹”的资本。那顶小军帽依旧稳稳地戴在他头上,仿佛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临近年关,营区里的气氛在严肃的日常中,也透出几分不一样的喜庆和忙碌。大院门口挂起了红灯笼,宣传栏贴上了“欢度春节”的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