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要给萧家面子,可不意味着,就要被萧家的人拿捏着。】
【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皇上就不会私下解决这件事情了。】
【但愿婉棠能明白见好就收,毕竟皇帝、太后和萧家之间的渊源,关系到了国本。】
听着弹幕的声音,婉棠心中一沉。
微微叹息一声。
萧明姝去而复返,面上神色已恢复如常。
步履间甚至刻意维持着一国之母的端庄,只是那高竖领口下,隐约透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婉棠垂眸,心下了然。
楚云峥方才动了怒,且并未留情。
殿内气氛凝滞,众妃屏息,唯有惠妃慵懒起身。
打了个哈欠:“臣妾乏了,皇上,臣妾告退。”
她甚至未等皇帝应允,便径直转身离去,那份洒脱与不羁,连婉棠都不禁暗自佩服。
而楚云峥竟也未加阻拦,只默许了她的离去。
此时,李德福也已稳住心神,虽眼神仍不时阴鸷地扫过婉棠,却已收敛许多。
他上前躬身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李萍儿已醒,可要带上来?”
萧明姝此刻早失了先前的咄咄逼人,眉宇间笼着愁云,只低声道:“带上来吧。”
两名太监拖着一个血染的身影入殿。
李萍儿衣衫褴褛,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交错的血痕,每一下拖行都让她发出痛苦的闷哼。
她被重重掷于地砖之上,气息奄奄。
婉棠看见她这般惨状,心口骤然一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李萍儿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涣散地搜寻,最终落在婉棠身上。
两行混着血污的泪水瞬间涌出,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她伏在地上,声音破碎不堪:
“奴婢、奴婢是递了东西出去。但、但与德妃娘娘毫无干系,全是奴婢一人所为……”
“是不是递给晏王?!”有人厉声逼问。
李萍儿只是摇头,气息微弱。
“不知……”
先前那被打得半死的小侍卫此刻也被拖上来佐证,他颤巍巍指着李萍儿:“是她、就是她!”
“不止这一次,以前、以前晏王还在宫中时,她就几次三番让奴才传递东西。”
“有时是香囊,有时是信件,奴才还替晏王给她带过回礼……”
每一句指控都如同重锤,敲在死寂的殿中。
殿内死寂,只余李萍儿痛苦的喘息和偶尔呕血的声响。
皇威沉沉压下,萧明姝垂首屏息,再不敢轻易发声。
楚云峥目光如寒冰,落在李萍儿身上:“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清楚。朕要所有细节。”
李萍儿伏在地上,又是一口血沫咳出,染红了冰冷的地砖。
李德福看着她这般模样,眉头越皱越紧。
“皇上!”李德福终于上前一步,重重跪倒,“奴才有要事禀奏!”
萧明姝眼中骤然燃起一丝希望的光,立刻接口,声音都急切了几分:“李公公快说!有何发现?”
婉棠见状,缓缓起身,声音清冷:“皇后娘娘,李公公何时也能做证人了?”
“此刻,难道不该让李萍儿自己陈述么?”
萧明姝见皇帝并未出声制止,底气顿足,立刻回击。
语气带着几分得意:“自然!从抓捕到审讯,皆是李公公一手经办,他最是清楚不过!”
“德妃莫非是怕了?”
婉棠面露无奈,轻叹一声:“臣妾只是觉得,若事事皆由李公公代述,难免有失偏颇。”
“若稍后其言再被事实驳斥,又当如何?”
“本宫信李公公!”萧明姝斩钉截铁,语气愈发自信。
甚至带上了一丝炫耀,“李公公是伺候皇上的老人,忠心耿耿,即便天下人皆负皇上,李公公也绝不会!他的话,便是最有力的证词!”
她看着婉棠那副百口莫辩的模样,心中畅快。
更是转向李德福,扬声道:“李公公,你但说无妨!本宫绝不质疑你的任何话!”
说罢,她甚至挑衅地瞥了婉棠一眼,姿态倨傲,仿佛胜券在握。
李德福重重叹息一声,伏跪于地,开始陈述:“回皇上、娘娘,老奴接到线报后,即刻拿人审讯,并将欲传递之物截获。”
他一挥手,一个小太监端上一个托盘。
“老奴原以为能查出铁证,谁知……”
他掀开遮盖,露出里面几件精致的女子衣物和一双做工细致的软底鞋。
“搜出的,尽是这些女儿家的私物。”
萧明姝见状,立刻尖声道:“德妃!你竟亲手为晏王缝制这些贴身之物!还有何话可说?”
李德福却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沉痛:“皇后娘娘,您真的误会德妃娘娘了。”
“经反复核对针线、尺寸,这些确乃李萍儿亲手所做。”
皇后脸色骤变:“怎么可能?”
“那书信呢?你不是说还截获一封密信,文字古怪,已派人去查验内容了吗?”
“那信必是二人私通铁证!”
婉棠适时跪下,声音凄楚:“皇上明鉴!臣妾冤枉!”
楚云峥面色依旧阴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