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绝不会放过你!”
婉棠闻言,非但不怒,反而上前一步。
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被压跪在地的白薇,“本宫是德妃!”
“是皇上亲封的四妃之一!是这长乐宫的主位!”
她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狠狠扎进白薇心口:
“这个位置,是你,永远都动不了、也永远都爬不到的位置!”
说完,她不再看白薇那扭曲狰狞的表情,拂袖转身。
仪态万方地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留下白薇在身后无能狂怒,却被太监死死按住,只能屈辱地跪在宫门之外。
不将事情闹大,如何能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坤宁宫。
婉棠刚踏入殿门,甚至还未及行礼,。
后赶来的小太监已匆匆将长乐宫门口发生的事,低声禀报给了萧明姝。
萧明姝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跋扈!”
婉棠却丝毫不惧,直接迎上皇后喷火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犀利的反击:“皇后娘娘此话,臣妾倒是不明白了。
她微微挑眉,声音清晰地在殿内回荡:“白薇区区一个奴婢,对臣妾四妃之位竟敢直呼‘你’字,毫无尊卑上下之分。”
“臣妾身为宫妃,代皇后娘娘教训一个不懂规矩的奴才,何错之有?
她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皇后那气得发青的脸,缓缓问道:“难道在皇后娘娘眼中,这宫里的尊卑规矩,也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吗?”
“还是说娘娘觉得,嫡庶尊卑,原本就不重要?”
“你!”萧明姝最恨别人拿嫡庶身份说事。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婉棠,一时竟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眼见在道理上压不住婉棠,又被她句句顶撞,萧明姝彻底气急败坏。
她猛地抓起手边那个原本装着泥人、此刻已经空了的锦盒,狠狠掼在婉棠面前的地上!
锦盒碎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明姝胸口剧烈起伏,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愤怒与得意的狰狞冷笑,声音尖锐:
“德妃,你实在是厉害。”
她死死盯着婉棠瞬间微变的脸色,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里挤出:
“不知道这个东,能不能让你乖乖闭嘴!”
婉棠看着那碎裂的锦盒,心中一沉。
面上却强作镇定,还想故作不知:“皇后娘娘这是何意?臣妾不知这……”
“不知道?”萧明姝厉声打断,猛地从袖中抽出那张泛黄的纸条,在她眼前狠狠一晃,“那本宫告诉你。”
“这东西若是交给皇上,你说会如何?!”
她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威胁:“婉棠,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的明辉还不到半岁!你忍心让她这么小就……”
婉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萧明姝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得意笑容。
她慢悠悠地坐回凤椅,好整以暇地整理着衣袖,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
“本宫最近呢,遇到点小麻烦。”
“你也知道,许承渊死了,大将军之位空悬,必须尽快定下来。”
她话锋一转,带上怨毒:“原本一切都好,偏偏宁国公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仗着是惠贵妃的外祖父,竟敢在朝堂上屡屡跟本宫父亲作对!”
“真是碍眼!”
婉棠垂下眼帘,声音干涩:“朝堂大事,臣妾一个后宫妇人如何能左右?”
“再说宁国公那是何等人物,臣妾岂敢招惹?”
一杯滚烫的茶水猛地泼在婉棠脸上!
茶叶沫子沾湿了她的鬓发和衣襟,水滴顺着脸颊滑落。
萧明姝面容扭曲,声音尖利:“少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
“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站起身,走到婉棠面前,用指尖狠狠戳着她的肩膀:“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不是和惠贵妃交好吗?”
她凑近婉棠耳边,声音如同诅咒:“本宫只要惠贵妃出点‘意外’,让她那个好外祖父宁国公,急火攻心。”
“病上一场,别再碍事!也就罢了!”
婉棠脸上湿漉漉的,茶水顺着下颌滴落,她依旧沉默着,如同一尊失去生气的玉雕。
“怎么?不肯?”萧明姝冷笑,扬了扬手中的纸条,“看来你是真想让你那宝贝女儿……”
“皇上驾到!”
殿外骤然响起太监尖利的通传声!
萧明姝脸色猛地一变,迅速将纸条收回袖中,狠狠瞪了婉棠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楚云峥迈步踏入殿内,一眼便看到满脸茶渍、衣衫狼狈、跪在地上的婉棠。
他眉头瞬间蹙起:“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