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袖,居高临下地睨着婉棠。
如同看着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虫蚁:“咱们的德妃娘娘昔日宠冠六宫,何等风光?”
“如今搬了这‘新地方’,怕是诸多不惯。”
她转向白薇,笑意更深,每个字都淬着毒:“白薇,你就替本宫……好好‘伺候’德妃娘娘。”
“奴婢遵旨。”白薇屈膝,声音恭敬无比。
萧明姝满意地冷哼一声,最后剜了婉棠一眼,这才施施然转身离去。
待皇后身影消失,白薇缓缓直起身。
她转过身,面对婉棠,只有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即将得逞的得意笑容。
她一步步走向婉棠,眼神阴冷如毒蛇。
“德妃娘娘,”她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积怨已久的快意,“奴婢来教教你,这冷宫的规矩。”
【瞧着白薇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压一压吧,谁让太后最恨墨家了。】
【皇后可恶的很,还用小团子要挟棠棠。不过棠棠别怕,惠贵妃一听说你出事,立刻去了长乐宫,直接将小团子给带去景仁宫。】
【小顺子还不知道事情真相,这会儿,正急的团团转。】
婉棠眼泪瞬间下来了。
太好了。
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惠妃还是出手了。
只要有人护着明辉,她有何畏惧。
得知明辉已被稳妥送走,婉棠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方才强压下的所有情绪瞬间化为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白薇叉着腰,训斥:“德妃娘娘,您以前不是最喜欢罚人跪着吗?”
“今儿个也尝尝这滋味!”
“去门口,给奴婢好好跪着!”
“也让您知道知道,这冷宫的地砖,到底有多硬多冷!”
婉棠竟低低地笑了一声。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清凌凌地直射向白薇,斩钉截铁:“不可能。”
白薇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好大的狗胆!”
“竟敢违抗我的话,不识好歹!”她说着,习惯性地扬手就要扇下来。
谁知这一次,她的手腕却被婉棠精准地一把抓住,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婉棠缓缓站起身,虽衣衫素净,身处冷宫,那通身的气度却陡然压得白薇呼吸一窒。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位在本宫之上,”婉棠的声音冷得像冰,“她动手,本宫忍着,那是宫规,是体统。”
她手上猛地用力,捏得白薇痛呼一声。
才继续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可你,一个贱婢,也配动手打本宫?”
白薇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气得脸色铁青。
口不择言地尖叫:“你就是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妇!你还不如我一个奴婢!”
婉棠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本宫只要一日未被陛下亲旨废黜,就一日是主子,是皇上亲封的德妃。”
“而你,”她目光如刀,刮过白薇惨白的脸,“永远只是个奴才。”
“奴才妄想欺主,是活腻了吗?”
白薇被她这番话噎得气血翻涌,猛地将自己的手腕狠狠抽了回来,上面已是一圈红痕。
没想到婉棠的力道竟这般大,她根本不是对手。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婉棠,冲着外面尖声嚷嚷:“都死哪儿去了?!”
“没听见吗?!”
“既然咱们的德妃娘娘还端着主子的架子,你们还不赶紧进来!”
她脸上露出恶毒又快意的坏笑,声音尖锐刺耳:“好好‘伺候’咱们这位金尊玉贵的主子!”
话音未落,门外候着的几个粗壮婆子立刻鱼贯而入。
她们手里端着刺骨的冰水,拿着硬得扎手的鬃毛刷子,脸上带着麻木又谄媚的凶光,一步步朝婉棠逼近。
婉棠刚站起身,还未及开口,两旁候着的粗壮婆子便如饿虎扑食般猛地冲上前。
一左一右死死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牢牢钳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另一名婆子面无表情地端起那桶冒着寒气的冰水,对着婉棠,劈头盖脸地浇了下去!
刺骨的冷水瞬间浸透单薄的衣衫,冰冷刺骨,激得婉棠猛地一颤。
倒吸一口凉气,发丝狼狈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水珠不断从下颌滴落。
那泼水的婆子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牙齿,声音粗嘎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德妃娘娘,奴婢们给您好好洗一洗,去去晦气。”
另一个拿着鬃毛刷子的婆子凑近,嘿嘿笑道:
“也让您早早适应适应咱们这冷宫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