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那一天,我就算屈服,也肯定不是为了金银,而是怕坏了你们祖孙情义。”沈云姝抓着他的金线袖口,小声道,“有多少情人能天长地久,拥有过也是人生幸事。我不后悔,也不想叫你为难,再为了我去跪祠堂。”
“魏骁,你对我太好,我会觉得肩上负担好重,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
在听到她前面的话时,魏骁的脸色冷得像冰,最后一句却又让他缓和下来。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答应我,只要我没放弃,你就不准当逃兵,弃我而去。”
沈云姝抬眼看他。
什么时候起,她就渐渐不再想起前世的偶像,只将他当作魏家公子。
为她排忧解难,做她的倚仗,让她总是有一条退路,一张底牌。
她回馈他的,实在太少了。
思及此,她直起身,在他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好,我答应你。”
魏骁亲自将她送回了家。
虽廖源送了信回来,王氏还是等得焦急,但这焦急在见到魏骁的那一刹那又转成了惊喜,忙不迭地请他坐下,泡茶端点心。
沈老爹久闻其大名,头一回与魏骁见面,更是觉得媳妇没夸大其词。
当真是个气度非凡玉树临风佳公子!
魏骁在沈家人面前甚是亲和,王氏果然提起宴请的事,他自是应了。沈敦又嚷嚷着什么时候再切磋切磋,他也说好。
大姑再三感谢他相助之恩,他也是温言勉励。
见自己一家人围着魏骁有说有笑,沈云姝都有些吃味了。
但旋即又有些感动。
以他的身份,何必要做到这份上?到底是为了她。
临行前,沈云姝送他上马车。
“伯父的手......是在矿场上受的伤?”魏骁道。
沈云姝点点头:“幸好人没事,伤的也不是右手,平日里影响不算太大。”
怎么会不恨?
只是事情发生了,只能往好的一面看。
魏骁没再问,只是视线在她脸上流连。
“有什么事就去别院寻我。”
沈云姝应了,魏骁坐上马车渐渐走远,忽然掀了帘子对石玉道:
“把沈家二爷的案底取来,再派人去事发之地查探旧情,记得,不要走漏风声。”
石玉面色一肃:“是!”
魏骁放下帘子。
于公于私,沈老爹身上的罪名他都要好好确认一番,不能让这件事成为拖累。
更何况,他直觉其中怕是有猫腻。
沈老爹一看就是中直诚信的生意人,怎么有胆量在军粮上造次?
对这件事,沈云姝也不了解细节,与他只是大略提过。
他统管河阳道军务,粮草之事过手不知几何,什么手段没见过?
沈老爹不过沧县一富商,采购军粮一事虽偶有民商参与,但怎么也不会落在无甚背景的沈老爹头上。
其中必有隐情。
送走魏骁后,沈老爹王氏和大姑就商量起了宴席的事。
魏家对他们多次援助,宴请自然要办的隆重,以示感谢。
餐单就照着最高标准操办,地方就放在镜湖的茶室。
一应商量妥当,第二天大家就准备起来。
卖完金藏雪,沈云姝忙里偷闲地打算去瓷器行挑些好看的餐具招待魏骁。还没出门呢,迎面就瞧见一个老妇人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她那许久未见的奶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