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提高了声音,
“卢九德在忙什么?
天天盯着海外找宝藏,就不会找找橡胶树?
朕要天然橡胶、巨量的橡胶,不是金银!”
大明的石油化工本就刚起步,合成橡胶更是没影的事,眼下只能指望天然橡胶。
烦恼接踵而至,他瞅着纸上的“氧化银”三个字犯愁:
“还得弄套化学术语。
氧化银、硝酸银这些词说不清,以后研究酸碱、化合物都没法聊。
金属符号、氢氧氮气符号也得定,不然化学方程式都写不了。”
正抓着头皮,忽然想起化学老师说的趣闻:
“说大明老朱家出人才,化学元素表里好多字都是朱家子孙起名时生造的。”
可真要给汉语元素定符号,他又卡壳了——
那些符号多是拉丁文缩写,氧是o、氢是h,神谕会那边有许多人会拉丁文。
“这些符号……怎么解释来源?”
朱有建对着空气嘀咕,
“总不能说这是矿石自己现出来的吧?”
鲁总监看着皇帝一会儿拍案一会儿叹气,手里的图纸越堆越厚,忍不住劝:
“陛下,要不先从电池试起?
银和锌好找,电解液先用盐水凑数,电线先用铜丝裹油布?”
朱有建这才缓过神,摆摆手:
“也行!先弄出能亮的电池再说。
橡胶的事催卢九德加紧,化学符号……
先记着音,以后再编个说法圆过去。”
他望着窗外,心里清楚,想解决信息不畅的难题,光靠快马不够,得造出能跨山越海的“电信号”,可这第一步,就得从手搓电池和硬造术语开始。
鲁总监刚从御书房领了造电池、制发报机的差事,转身就往研究院赶。
“这可是能千里传信的宝贝!”
他一路走一路念叨,到了地方就拍板:
“立马辟出三间屋,设个电池研究工坊,工匠、材料只管往这里调,别的事都得往后排!”
在他看来,这东西比火炮还紧要,要是真能成,以后边关战事、地方急报哪还用等上月?
当天就能送到皇帝案头。
说起研究这事,最近皇庄里还真藏着俩“奇童”。
李时珍家族这代出了个叛逆小子,出生那天正好赶上雷暴,雷光连闪了半个时辰,家里就给他取名李雷闪。
这名字像是定了性,他打小就对家传的草药没兴趣——
三岁时家里教他认《本草纲目》的插图,他瞅着金银花、板蓝根直摇头,反倒盯着煎药的陶罐琢磨半天,嘴里嘟囔
“这玩意能装电”,家学半点没继承,倒成了器物房的常客。
如今十一岁的李雷闪,在蒙学里显得太大,进科班又嫌年纪小,被分到医科后更是坐不住,整天揣着个涂满蜂蜡的陶罐四处转悠。
罐子里塞着铜片、锌片,还有不知名的粉末,旁人看得一头雾水,只有他的好友能看懂这是在折腾啥。
他那好友也是个怪人——
朱慈炤自从来了皇庄研究院,性子就越发孤僻:
不爱说话,见人就躲,偏偏对各种奇奇怪怪的装置着迷,画的图纸上满是弯弯曲曲的线条;
鲁总监前阵子特意去看了他的“成果”,瞅了半天也没明白那堆缠满铜丝的木架子是啥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