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囊中揣着三份沉甸甸的文书:
耶稣会颁发的布道凭证、神谕会的传教许可,更有大明皇家亲授的布道敕书——
三重身份加持,既是奉旨出征的将士,亦是身负圣命的布道者。
可想而知,当他们踏入南亚的土地,必然会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肆虐的活僵注定在火器与油脂下覆灭,苦难的民众或将迎来新的“福音”,而那些盘踞一方的黑恶势力,怕是要在这支“圣皇之师”面前走向末路,这一切都将是历史的必然。
另一边,梆葛剌使者早已踏上归途。
他们出发的时日,恰与大明发往黔国公府的圣旨同步,原以为带回“大明愿结好”的消息能换来国主嘉奖,谁知刚将喜讯禀报给盘踞在海盗据点的国主,便被侍卫死死按在地上。
此时的梆葛剌王室早已暗中投降荷兰人,成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附庸——
荷兰人许诺帮他们收复国土,条件不过是“加入东印度公司”,在王室看来,近在咫尺的荷兰人可比远在天边的大明靠谱得多,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正是他们此刻的心思。
荷兰人的效率确实惊人,很快便将“雨极中下游地区”牢牢掌控在手中。
莫卧儿王朝沙贾汉的次子驻军于此,却对荷兰人的炮舰束手无策——
那些铁甲战舰在雨极三角洲的河流上横冲直撞,根本不把莫卧儿军队放在眼里,炮口所指之处,沿岸堡垒尽成焦土。
梆葛剌的子民却为此欢欣雀跃,纷纷称颂国主“英明”,以为攀上了荷兰这棵“大树”便能高枕无忧。
唯有舒贾因提亚暗自焦愁:
荷兰人只控制河流航道,却从不登陆与他们的部族作战,那些游弋在水面的炮舰如悬顶之剑,他却连像样的反击手段都没有。
偏他又拉不下脸面为这点“河上争端”向父皇求援,久而久之,梆葛剌地区竟形成了诡异的对峙:
荷兰人掌控水路,舒贾因提亚的部族盘踞陆路,两个势力井水不犯河水,却又谁都无法彻底吞并对方,成了这片土地上一道扭曲的风景。
而这一切,都将在大明“灭僵布道队”到来后,迎来未知的变数。
梆葛剌的乱局并未因荷兰人的介入而平息。
北部边境很快烽烟再起,大古剌宣慰司的战兵开始频频越界侵扰,东部的底兀剌宣慰司则趁火打劫,在边境线上不断制造摩擦。
舒贾因提亚被这两头的小动作搅得焦头烂额,却也只能强压怒火——
眼下荷兰人的炮舰还在河上虎视眈眈,他实在没精力与这些“自己人”纠缠,最终只得下令:
凡小股骚扰一概不理,守住核心领地即可。
那几个宣慰司也颇为“识趣”,仗着虽与大明已断绝近一百五十年联系,却依旧名义上归属大明。
频频踩过边界红线,却始终不敢真正撕破脸。
在他们看来,能试探着夺回些土地已是侥幸,料定莫卧儿人不会为此兴师动众。
事实上,比起云南行省那些动辄叛乱的土司部落,这些宣慰司的分寸拿捏得确实“体面”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