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鼍”这种复杂字,朱慈炤更有办法。
他先在纸上画了只背着硬壳的大鼍,圆滚滚的身子像小山,硬壳上还画了几道纹:
“上面‘◎△’,‘◎’是金(代表硬壳),‘△’是土(代表像山一样的体型),下面‘◇’是‘黾’的简笔,合起来‘◎△◇’。
你想这符号:像山一样的身子,背着菱形硬壳,不就是水里的大鼍吗?”
经他这么一讲,朱慈烺和朱慈炯顿时觉得思路通了。
朱慈烺试着反过来练:看到“⊙□”,就想“水(⊙)+方(□)”,水流过方形的河道,是“河”;看到“Ψ◎”,就想“木(Ψ)+金(◎)”,木头加金属,是“械”,记起来又快又牢。
别家学员熬夜对着符号表苦背,念到口干舌燥还记混时,他们三兄弟还能就着油灯闲聊——
朱慈烺说往后要把商贸信号编得更简,做遍大明的生意;
至于这太子位,父皇正春秋鼎盛,还是不要且罢,毕竟真的无法接受那些老师的之乎者也,不断要求他做这做那,当太子应该怎样怎样,完全忽视个人的爱好需求;
这样的学习,真不是自己需要的。
朱慈炯聊起自己研究的课题,说要给电讯设备做更耐用的零件;
朱慈炤则念叨着要造出“能看见人的通话盒子”,不用再靠符号传信。
轻松的氛围里,连那些曾让人头疼的符号,都变得不那么难记了。
白炽灯的光温柔地洒在朱慈烺脸上,映得他眼底的情绪格外真切。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的木纹,语气轻缓却满是诚恳:
“我真心盼着父皇能长长久久的,往后我专心把商贸做起来就好。
做皇帝哪有半分趣味?
之前看他没日没夜批奏折、议政务,有时连喝口热茶的功夫都难得,那样的日子,我想都不敢想。”
话里藏着对皇位的避忌,更藏着对父亲的心疼——
那些年父皇熬红的双眼、日渐消瘦的身影,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朱慈炯听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眼里闪着对研究的热切光芒:
“我的研究也快有眉目了,虽和三弟的电讯不是一个方向,但绝不会落于人后。
我没大哥那灵活的商贸脑子,更没坐龙椅的心思——
有自己真心喜欢的事做,能守着实验室琢磨零件,总比困在皇宫里琢磨朝政强,可不想把日子浪费在皇位上。”
说起研究,他语气都轻快了几分,连声调都高了些,显然比提皇位时更有劲头。
兄弟俩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看向朱慈炤,嘴角都带着打趣的笑:
“要是三弟想继承大统,我们俩肯定去求父皇,立你做太子!”
朱慈炤当即笑出了声,摆着手差点把桌上的符号表碰掉,赶紧伸手扶住:
“你们可别打趣我!
我要做的是‘匠祖’,要把电讯琢磨透——
父皇说的那种‘手里拿着能看见通话人’的盒子,才是我要奔着去的!”
他边说边用手比了个方盒子的模样,眼里满是对工技的痴迷,那股专注的劲头,比谈皇位时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