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太监如今不在小东殿,因为电讯班培训,都与自己的麾下住在宿舍楼,要不然还真无法做到这般安静。
别以为就他们俩忧虑,高宇顺与曹化淳的焦急很明显,说是为了上更高层的功勋台,其实是着急圣皇的健康状态。
别以为方正化没心没肺,作为天子亲军统领,他真想替代王德化,日日守在圣皇身边,只是因为天天能够见着圣皇,心里要安稳许多。
鲁有林的愁苦都要溢出来了,没有圣皇注重工技,现在的他只能在偏僻的角落枯萎,恐怕现在已经奄奄一息,等待风吹灭残烛。
正是圣皇给了他二次生命,他盼着、期望着,定要为圣皇再做五十年忠心的奴才!
昨夜徐琳达趴在身上时,朱有建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像是压了块温温的石头,连喘气都得攒着劲儿。
可如今将人搂在怀里,软香温玉贴在身侧,她的脑袋轻轻抵着他的锁骨,发丝蹭得皮肤发痒,反倒连半点压迫感都没有;
只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连呼吸都跟着顺畅了——
这前后的反差,说出来都觉得神奇,倒像是怀里揣了团暖融融的云。
一觉睡到天亮,晨光透过糊着细纱的窗棂洒进寝宫,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朱有建睁开眼,刚动了动手指,就觉出怀中人的重量。
偏头一看,徐琳达像只受惊后找着依靠的小猫似的,蜷在他臂弯里,眼睫纤长,随着呼吸轻轻颤着,还没醒的模样。
这一瞬,他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昨夜那些混乱的触碰、细碎的喘息、还有她浑身发软的模样,哪里是什么春梦,全是实打实发生的事!
他暗自懊恼地闭了闭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的纹路:
明明是先生和学生的关系,前几日还在教她化学知识,怎么就稀里糊涂把人家大姑娘给睡了?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现在纠结徐琳达是怎么摸进寝宫、怎么爬上龙床的,早就没了意义,说到底,这种事里,女人总是要吃亏些。
就算自己总跟底下人开玩笑说要做“沉迷美色的昏君”,也不能真干出这种占了便宜还不认账的事,更不能让人家姑娘受委屈。
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是先问她身子疼不疼,还是先把后续的事说清楚,怀里的人忽然轻轻动了动。
朱有建余光瞥见,徐琳达的眼睫上沾了颗小小的水珠,顺着眼角往下滚,没入鬓角——
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敢睁眼。
昨夜是她揣着二姐塞的那包安神香,趁着内侍稍微的空当摸进寝宫,仗着几分打破砂锅的韧劲,才敢趁势将皇帝“推倒”。
可天亮后理智回笼,她却越想越怕:
自己一个没名没分的民女,居然敢对“圣皇”“人皇”做这种逾矩的事,要是陛下恼了,不光自己活不成,整个徐家、甚至沾亲带故的九族都得被连累!
这么一想,就后悔了、害怕了,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越想越悔,泪水越擦越多,连肩膀都跟着轻轻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