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得有皇后娘娘的懿旨牵头——
皇后是后宫主母,就算是妃嫔,按规矩也算是妾室,没有皇后点头,这些程序都没法走。
后续的礼仪还得司礼监主持,礼部、鸿胪寺帮忙筹备;
要是想封贵人、嫔位这类有分量的位分,宗人府还得参与,毕竟要录入皇家宗谱,半点马虎都不得。”
朱有建听着这一长串规矩,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原来做个“昏君”想给人名分,都这么多掣肘,倒比他教化学原理还麻烦。
听明白这些规矩,朱有建反倒犯了愁——
还要经过周皇后?
他原本想着做个随心所欲的昏君,想赏人名分就赏,没想到连这点小事都有这么多掣肘,半点都不自在。
他忍不住皱紧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沿,心里暗自嘀咕:
这大明的规矩也太繁琐了,比教徐琳达认化学符号还麻烦。
徐琳达却半点没觉得可惜,她心里门儿清,才不想入宫当妃子——
深宫里的日子多拘着啊,天天只能守着空荡荡的宫殿,盼着皇帝偶尔来垂怜,跟个怨妇似的,哪有泡在实验室里搞研究自在?
她满脑子都是氢气的固定方法、二氧化碳的分子结构,只想把一辈子都扑在化学上,才不乐意被后宫的三纲五常捆住手脚。
虽说两人关系亲近了,可徐琳达转头就盯着他要“化学真知识”,还是让朱有建哭笑不得——
合着你费这么大劲,又是摸进寝宫又是主动靠近,到头来就为了学这些?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这姑娘的心思比研究镍铬钢的冶炼配方还让人琢磨不透,寻常女子求之不得的妃嫔名分,在她眼里竟不如一张元素符号表。
折腾了整整一天,朱有建又是耐着性子给她讲“氢氧结合成水”的原理,又是哄着她别再担心家族安危,才总算从她嘴里套出真相——
原来是徐琳达的二姐教她用“睡服”的法子,说这样才能牢牢留在皇帝身边,学到真正的本事。
他满心无奈,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亲姐姐可真不靠谱,好的不教,净教些歪门邪道!
幸好自己还算是个负责任的人,要是遇上不地道的,徐琳达往后有的是后悔的时候。
其实他也是想多了,在这个时代,出了这种逾矩的事,男女双方都没好果子吃——
要么男方纳女子为妾,把事情悄悄了断;
要么女子得受“浸猪笼”的酷刑,男人也得挨板子、蹲大牢。
大明开国时,马皇后就定过“通奸同罪”的规矩,只是后来男权社会慢慢松动,才渐渐把男人的罪名减轻了些。
大多数人家遇上这种事,都会选择息事宁人,让男方纳妾了事,毕竟真闹到“浸猪笼”的地步,不光女子没活路,男人和整个家族的名声也得彻底毁了。
想到这,朱有建又想起田弘遇——
那家伙当年在江南四处搜罗美人,一股脑往宫里送,仗的不就是大明“皇帝睡过就得给名分”的规矩?
这么一想,田贵妃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女儿,还真说不准。
搞不好那姑娘只是田弘遇挑来的“棋子”,借着送女儿入宫的由头,攀附皇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