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回应的炮声准时响起,也是两长一短,节奏分毫不差。
副官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说“安全”,却见小约翰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对。”
小约翰的声音冷得像海水,
“去查查,刚才港里用的是什么弹。”
手下很快回报:
港口鸣炮用的是实心弹,炮声沉钝厚重。
副官这才想起,出发前小约翰特意留了后手——
给苏拉特港指挥者的信里,除了约定鸣炮节奏,还特意嘱咐操炮手用空心弹,那炮声该是清脆带些回响的。
这后手只有指挥者和固定的几名操炮手知道,外人就算截了暗号,也未必清楚“弹种”这层隐秘。
“难怪刚才听着不对劲。”
副官后背冒了汗,
“是有人换了操炮手?”
小约翰没接话,目光扫过港口码头——
栈桥上似乎还站着几个商人,可动作瞧着有些僵硬,不像往常那样忙着清点货物。
他攥紧了腰间的佩剑,声音没半分犹豫:
“传令!战舰起锚,退到港外三海里警戒,所有火炮装填实弹,随时待命!”
水手们动作麻利,锚链哗啦啦收起,战舰缓缓掉转船头,远离了看似平静的港口。
小约翰望着越来越小的码头轮廓,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实在想不通苏拉特港能出什么事。
港里的商人大多靠着不列颠舰队保护,才能在印度洋上安稳做买卖,就算不列颠本土王室和国会打得热闹,海外这群人的利益向来绑在一块儿,谁会傻到叛乱?
更别说先前葡萄牙、西班牙的舰队来挑衅,都被不列颠打得落花流水,港里的人该清楚,跟不列颠翻脸没有好下场。
可那声错了的炮响像根刺,扎在小约翰心里——
实心弹换空心弹,绝不是操炮手记错了,分明是有人在港口里,替他换了“自己人”。
小约翰站在舰桥上来回踱步,海风把他的披风吹得翻卷,心里的疑团却越滚越大。
如今各国在海外都盯着自己的利益盘子,谁都清楚跟不列颠舰队硬碰硬就是亏本买卖——
先前西班牙、葡萄牙的船舰吃了大亏,早成了圈子里的教训,没哪个势力会傻到主动挑事。
可苏拉特港那声错了的炮响,像块石头压在他心口,让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他猛地停住脚,想起之前西班牙人的警告,以及果阿要塞的事情。
当时他只当是西班牙人故意挑拨,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那警告或许藏着真消息。
“转向,去果阿!”
小约翰咬着牙下令,
“去葡萄牙人的领地,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战舰调转方向,向葡萄牙人的果阿领而去,而苏拉特城却没有任何动静,按理说不应该如此,小约翰心头不禁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