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花船。

花船是当年陈留本地势力的青楼之作，当年和顔楼也有合作，顔楼邀请了几次花船的花魁去演出，后来几次股权更迭，计入天上人间。

王黼和杨元奇在船顶露台小坐，这里位置最好。

杨元奇敬了一杯酒：“王大人仕途畅通，人生写意，我却是蹉跎岁月，可叹啊！”

当年两人也时有碰面，那时候杨元奇更具权势，时过境迁，主客易位，别看杨元奇也是正四品，一个武职对比从三品的御史中丞，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王黼喝了一杯：“杨将军，你我交情匪浅。你要这么感叹这酒就不好喝了。其他不便多言，弹劾你杨家的折子我这里可没让通过的。”杨元奇和王黼有几次机会合作，特别在陈留土地开发一事上，王黼邀请过杨元奇几次，虽然最后各种原因错过，但杨家撤出陈留，田亩可都是转给以王黼为首的陈留乡绅，这就得承情。何况杨家在朱仙镇码头的货物转运，除去本家，都过王黼的手，这又是一笔财富。王黼在这方面是有所亏欠的。

王黼说到弹劾的事，隐晦就是在说相互并无亏欠，他也是护了杨家一手的。

杨元奇呵呵笑着再次举杯：“谢过中丞大人。”

王黼哈哈笑，人生就是如此快意。要是杨家留着陈留的田亩，他实际也不好下手。现在你好我好大家好，杨元奇还得承他回护之情。

杨元奇认这事，杨家被弹劾的地方太多，没有王黼确实难熬不少。

王黼说：“这次邀你来，是有一事相询。”

杨元奇举手请。

王黼把官家召他入宫问及林灵素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官家估计对林道长上了心，他既然和杨家关系匪浅，又借住祈福观。不如你主动点，荐林道长入宫？何必等官家相邀？”

杨元奇说：“林灵素道长在杨家来去自如，这事我倒不好相询。茅山宗宗主刘混康仙师也曾邀他南下，应该有意荐他面圣。何必我来多此一举。”

王黼这才说：“我是听闻林灵素道长对入宫并无兴趣，你和他既然相熟，当年张小娘和他更是亲如姐弟，你出声劝劝不更好？”

杨元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才是阻林灵素南下的人，没成想现在王黼请他帮忙。杨元奇谨慎评估，首先确定的是官家没有出旨，要不无需王黼来做说客。王黼是想借机邀官家欢心，他说官家上了心起码赵佶知道林灵素这个人，也是有好感，所以他主动来办这事。

杨元奇说：“林道长南下开封，自行借住祈福观，就是有意拉远和杨家的距离。关于入宫，他从未说起，更是应刘混康所邀。刘仙师邀林道长还是通过了我，我当时就拒绝。只是后来大家想刘仙师乃道家大拿，三番两次提及这事，林道长还是决定南下。中丞大人，说实在话，就杨家来说，更希望他留在清风明月寨，那里民众需要道教点化。”

这下轮到王黼愣神，他不知道这些事，杨元奇的说法实则是告诉他，刘混康邀约过林灵素，恰恰是他老杨家更希望他留在盐定路教化当地民众。杨元奇都不想他来开封，那更不希望他面圣。面圣这事，官家开心了指不准林灵素就留在开封，要是不开心更麻烦，天知道官家会不会惩戒。

王黼叹：“这事倒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孟浪，今日且不谈这事，我们喝酒。不过官家有心于他这事，还望杨兄弟告知他。”

杨元奇一叹，这事他不得不应。而且，她是他的女人，他也不能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