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李时雨好奇。
“撒伯里乌的人都知道德内布会将欠债人送到他家的矿场劳动还债,实际调查中德内布名下没有任何矿场,那些人不知道被他调到了哪儿去,所以我更倾向于这是有人故意伪造的‘托特先生在矿场工作过’的假象以此来混淆视听,让人们都认为是德内布害死了托特先生。”
李时雨觉得许安说的有道理,点头赞同。
许安继续说:“我们不知道这两天警卫骑士团是否会在托特先生下葬前调查到这些信息。如果他们注意到了托特先生身上的异常之处,如果是有头脑的人都会会把死因归咎在德内布身上,除非德内布亲口承认那些欠债人的去处,否则他就算有嘴也说不清。但他肯定不会轻易说出来,除非德内布能证明托特先生身上的碎石和他那所谓矿场的石头不是同一种。这根本就是摆明了就是有人要诬陷德内布。”
“诬陷德内布……这人和德内布有仇吗?”
李时雨在脑中搜刮着其余四人和德内布作对的证据。
思来想去,发现除了西里尔,其他三个或多或少都有属于他们的动机和目的。
李时雨不敢妄下断论,他对许安说:“我们可以关注警卫骑士团的动向,看他们会不会找德内布谈话或进行抓捕。”
“是的。而且托特先生的尸体是躺在教堂里的,而不是警卫骑士团的停尸间,说明骑士团很有可能没有仔细检查托特先生的尸体,他们那边没有对托特先生的死上心。而维克托和警卫骑士团有勾连,可能就是维克托的命令让他们不调查下去。”许安摆摆手,“谁知道呢。”
许安说的没有问题。
维克托能干涉撒伯里乌的执法权,也就是警卫骑士团。
如果维克托想诬陷德内布,就会让警卫骑士团仔细调查并且给德内布定罪;
如果维克托不想诬陷德内布,那么警卫骑士团就会像现在这样把托特先生丢在教堂。
或许维克托不是让人失踪的真正凶手。
李时雨很快想明白其中的逻辑。
那么到底是谁要诬陷德内布?
许安和李时雨没有继续聊下去,这一切都还是不定数,线索随时更新变化。
李时雨打算下楼做饭,问许安是否想吃早饭,许安说她已经吃了两个番茄了,现在只想上楼睡觉,就让李时雨不要做自己的那份。
“好吧。”李时雨想了想,“那么晚安,许安。”
“晚安?”
“因为你要睡觉了‘晚安’一般都是对准备睡觉的人说的。”
“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逻辑吗!”许安觉得李时雨说话很有趣,毫不犹豫的举一反三,“早上好,李时雨。”
“哈哈。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李时雨将关于托特先生的情报放到桌上,下楼准备早饭去了,许安将桌上所有的资料叠放好就上楼了。
莫莫奥德醒来时,他下意识往左手处看去,发现床铺本该睡着李时雨那边空空的。
莫莫奥德知道李时雨早起去一楼给其他叔叔阿姨做早饭。
他的小脑袋又看向右侧,也就是汪达睡觉的床:汪达还在睡着,手搭在肚子上,起起伏伏的,看来睡得很熟。
莫莫奥德撑起身体让自己坐起来,瞧瞧身上穿着的睡衣,李时雨给他说这是专门在睡觉时穿的衣服,起床后就不能穿睡衣了,要换一套衣服穿。
这和莫莫奥德以前的认知都不一样。
他从来都不知道睡觉竟然也是需要一套衣服的,难道换了睡衣能让人睡的更香甜吗?
或许是的。
因为这两天穿了睡衣睡觉的莫莫奥德的确比之前睡觉睡得更熟了:不会被各种杂音吵醒、不是只有一层破布的硬床、不会突然被什么人踢开醒来……
莫莫奥德揉揉眼睛,接着小心又小心地爬下床,脚底接触到地面后,他紧张地回头看一眼床上的汪达。
汪达没有动。
莫莫奥德松口气。
之后他轻手轻脚走到放衣服的凳子边,乖巧地将睡衣脱下来,然后像李时雨昨天给自己穿衣服那样,一件件给自己穿衣服。
昨天看了一遍,今天他就会了!
唔……
但莫莫奥德还是对衣服上的纽扣犯了难。
明明所有穿衣服的顺序都按照昨天那样,但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衣服领口的纽扣会这么紧,如果将它扣住就会勒住脖子,挤着脖子上的肉,很难受。
可是昨天李时雨帮他穿衣服时就给他扣上了这个纽扣,莫莫奥德不想被李时雨认为是个坏孩子,所以他忍痛将纽扣扣上。
然后莫莫奥德慢慢穿裤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裤子和昨天的不一样,有两条长长的带子将裤子前后连接起来。
难道是装饰吗?
莫莫奥德不懂。
他干脆将这两条带子垂在裤子旁边,反正这样也不会限制他的行动。
最后穿好最好穿的鞋子,莫莫奥德就算是把自己的衣服全部穿好了。
莫莫奥德再次小心朝着汪达方向看去——汪达没有动,还在睡着。
很好!
莫莫奥德高兴极了。
他不仅自己一个人就穿好了所有衣服没让任何人帮忙,而且也没有吵醒汪达。
莫莫奥德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努力拉开门,退出去,又慢慢关上门,似乎觉得这样就能隔绝一切声音了,莫莫奥德在门外高兴地说了句“好耶”,然后“哒哒哒”地从楼梯跑下去了。
汪达坐起来,看着莫莫奥德努力被“叠好”的被子,还有搭在椅子上的睡衣,他欣慰地叹了口气,走过去重新帮他收拾一遍。
“挺乖的小孩子,至少比我小时候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