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由整块黑曜石打造,反射着琥珀色的灯光。
逢醉Zueet不推崇喧闹的音乐和深夜的激情,这里追求安静和随性。
酒保看到王默走进来,朝她微微点头示意,继续低头做事,没有多言。
王默径直走向一个最里面的卡座,这里被一道半透明的屏风隔开,既私密又能看到整个酒吧的情况。
果不其然,她想找的人正慵懒地陷在深蓝色丝绒沙发里,,一身正红色吊带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
标志性的法式大波浪长发海藻般披散在肩头,一只手随意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水晶杯中的半杯红酒。
殷红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晃荡,撞击杯壁,散开又重新汇聚。
细看的话,能看到齐娜视线始终停留在一个方向,以至于她连王默走了进来也没察觉。
王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吧台边的封银沙。
封银沙被王默雇来负责逢醉Zueet的日常事务。
封银沙正背对着她们,和酒保低声交谈。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侧脸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立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耳上那枚单边银色耳钉,随着他偶尔偏头的动作,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齐娜的目光就黏在那点光芒上,眉头微蹙,郁闷地仰头又喝了一大口红酒。
王默无声地走到卡座边,在齐娜对面坐下。
“醉了?”王默轻声问,目光落在桌上已经空了一瓶的红酒和齐娜泛起红晕的脸颊上。
齐娜这才回过神,惊喜地坐直身子:“默默,你终于来啦。”
“怎么可能就醉了,”齐娜放下酒杯,伸手就要给王默倒酒,却发现酒瓶已经空了,立刻冲着吧台的方向扬声道,“再开一瓶波尔多。”
封银沙闻声转过身。
他看到王默时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对酒保低声交代了几句。
不一会儿,一瓶未开封的红酒和一只新酒杯被送了过来。
酒是封银沙送过来的。
封银沙熟练地开瓶、醒酒,然后先给王默斟了半杯。沉默半晌,才皱着眉给齐娜添了一点。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齐娜,但齐娜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他。
王默看着两人奇怪地相处氛围,直觉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你最近怎么有空过来?”王默问封银沙,他记得封银沙早就给她递了辞呈,说是要看病。
“有空就过来看看。”封银沙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王默的脸,“你脸色也这么差,睡不好?”
王默看了齐娜和封银沙刻意回避的氛围,戏谑道:“放心,还能照顾好娜娜。”
意料之中的,没人接她的话茬。
齐娜正端着酒杯小口酌饮,视线时不时停留在封银沙的身上;而封银沙自走过来后就一直没有抬过头,眉头却一直紧皱地看着桌上喝空的酒瓶。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爵士乐在空气中低回,酒吧里其他客人的谈笑声若有若无。
“我先走了,吧台那边还有事没处理。”封银沙率先打破沉默。
封银沙离开得有些匆忙,找的借口也拙劣。但没人点破。这个借口并不算高明,他也只是需要一个话头离开。
齐娜望着他几乎是逃离酒吧的背影,手中的酒杯捏得有些紧。
“为什么呢?”齐娜的声音带着醉意和不解。与其说是问王默,倒更像是在问她自己,“为什么他明明戴着我送的耳钉,却又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