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黑袍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也回不了仙境，你想离开吗？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这个人类会在有限的生命中老去，死亡，你难道不想留下她吗？”

水清漓有一瞬的恍惚，感觉有人在和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内心的欲望因失控的力量被无限放大。

“你看，”黑袍平淡的声音带着折磨的蛊惑，“我们会是盟友。放心，我不会伤害那个人类。”

“但你利用她。”水清漓试图通过指控，保持脑海的清明，让欲望与他站在同一战线。

“利用？”黑袍轻轻笑了一声。笑声是他首次以来的情绪失控，带着一丝疯狂的恨意，“人类受她的力量庇护至今，安然享用了多少本该消亡的岁月。他们不思进取，他们愚不可及，他们无可救药，他们......不配！”

“自然会惩罚这群骄傲自大的人类，而我，不过是要让她回来。而且我是在保全你的人类，人类毁灭，仙子长存。你的人类得到她的庇护，会与我们一起长存。”

水清漓手上的加力，两条水链受主人的心绪而收紧。周围空气中的水汽骤然凝成无数小水珠，温度骤降。

“她与此无关。你应该明白，你想带回的她也不会同意你的计划。”

黑袍瞬间收了笑意，声音冷硬，“不需要她的同意。”

他挥手消除窗棂上开始凝结出的细小冰晶。

“失去的痛苦你不比我懂吗？”黑袍宽大的帽檐微微转动，隐于阴影里的眼睛冷漠地凝视着水清漓，“冰公主将力量分给了你和颜爵，自己沉睡。你觉得按照人类如今对自然的态度，她还有可能醒来吗？”

“太天真了。”

“太天真了。”

两句太天真，像是在说他自己，又像是在说水清漓。

黑袍挣脱水链，步步逼近，也步步紧逼，“人类，无可救药，不妨仙子长存。”

“或是你觉得，我们只能在等待中毁灭？”

空气中的水珠因水之主宰的心绪而颤动，瞬间汽化消失。无可否认，水清漓，动摇了。

半晌，水清漓薄唇微动，“人......”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王默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即将苏醒。

水清漓动摇的眼神瞬间坚定，眼神一凛，不再犹豫。

他深深看了黑袍一眼，紧紧抓住对方手腕，另一只手快速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水纹符号

“我们谈谈。”

话音未落，两人周身空间出现扭曲波动，水通道出现在两人身旁，水清漓拉着黑袍走入水通道，瞬间消失在卧室之中。

王默醒来时，空气只余尚未完全平复，但是她察觉不到的能量波动。

夜风吹动窗纱，幽幽月光倾落，躺在床上的女人幽幽转醒。

王默的意识是从混沌中缓缓上浮。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她立刻侧头看向身边。

空无一人。

卧室里，也空无一人。

又走了。

王默撑着身体坐起来，一阵轻微地眩晕袭来，她揉了揉太阳穴。

宝石、黑袍、水清漓，她似乎已经被卷进了未知的秘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