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看着他，心中莫名漏了一拍。她主动走向他，笑着轻声开口，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沉默：

“你好，”王默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听得见吗？你看起来是这里的主人，我想问一下，这里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记得了。”

水清漓第一次见到少女如此明媚的笑意。他瞳孔微微收缩，眸中极快地掠过一抹暗色。

“默，你终于醒了。”

他还是决定骗她。

“默？”王默微微偏头，眼中是全然的不解与疑惑，“这是我的名字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失忆。

王默：“你能告诉我吗？”

“这里是水玲珑宫，”水清漓的声音清冷，清冷中又揉进了温柔。

水清漓知道王默很聪明。

所以，他的目光却紧紧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继续道：“这是我的领域。我是水清漓，水的精灵，这里的主宰。”

他顿了顿，观察着她的反应。

王默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奇多于恐惧。

王默问：“那我呢？”

水清漓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你，默，你是自愿留在这里陪伴我的人类。”

“你是精灵，”王默指了指水清漓，又指了指自己，“我是人类，”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的耳朵不一样。”

“不过，”王默顿了顿，“我是.......自愿留下来的吗？”

“是的。”水清漓的声音带了几分蛊惑，“陆地上的世界让你疲惫，充满了你不愿回想的过去。”

他伸出手，一缕清凉的水流如同有生命的丝带，轻柔地绕上王默的手腕，不带任何攻击性，在她的手腕形成一个水环，“你选择遗忘一切，选择留在这宁静的水底，与我相伴。”

他凝视着她。

她也凝视着他。

忽地，王默抬起手，遮住自己视线里水清漓的忧郁的眼眸。

她问，“因为你很孤独？”

“不，”水清漓否认了这个答案，“因为你很伤心。”

“你说，忘记，就不会痛苦。”

王默放下手，微微偏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她含笑抬眼问：“水的精灵总爱捡走失魂落魄的人类吗？”

水清漓被这笑意晃了眼，不假思索，“是水选择收留你，也只收留过你。”

“这样啊。”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释然。只是暗中垂下的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勾了勾。

“我该信你吗？”她轻问。

水清漓反问，“你会信我吗？或者......”

他让开路，“你自己来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