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三十六重天,曾是玉帝专属的凌霄宝殿,如今已被重塑为横跨百丈的议会大殿。殿顶琉璃瓦不再是昔日的明黄,而是流淌着星辰般的银蓝光泽,每一片瓦当都刻着先天八卦符文,日光洒落时,符文流转如活物;十二根盘龙金柱直抵殿顶,柱上缠绕的并非雕刻,而是真正的灵龙——它们鳞片泛着金光,吐纳的云雾中蕴含着“秩序”道韵,既不张扬威压,又让人不敢轻慢。
大殿中央,一张巨大的白玉桌案绵延数十丈,案面光滑如镜,倒映着殿顶的星辰光泽。案上没有象征尊卑的铭牌,唯有首位并设两座莲台——鸿钧道祖身着玄黄道袍,面容依旧模糊,周身“道”纹若隐若现;须菩提祖师一袭素色道袍,手持拂尘,目光温和,两人气息相融于虚空,仿佛与整个大殿浑然一体,成了“秩序”本身。
两侧依次排列着九位圣人的席位:三清居中而坐,元始天尊紫金冠熠熠生辉,老子青牛卧于座旁,通天教主黑袍上的万仙虚影静静悬浮;女娲娘娘端坐左首,补天石置于膝前,温润光芒笼罩周身;火云洞三圣——神农氏掌间五谷轻摇、伏羲氏指尖八卦流转、轩辕氏轩辕剑鞘龙纹暗闪,与女娲并列;右首则是接引、准提两位佛门创始人,接引莲台金光纯净,准提七宝妙树轻晃,化解着空气中的凝滞。唯独最末一席空着,玉案上蒙着一层薄尘,似在等候其主。
圣人气息虽尽数收敛于体内,却仍让大殿的空气透着厚重道韵,连众人的呼吸都仿佛在与天地共振,每一次吸气都似能吸入丝丝灵气,每一次呼气都似在吐纳自身杂念。
客席早已坐满三界各方势力代表。他们中,有昔日威震四海的龙族长老,鳞甲在光下泛着冷光;有妖族十大妖王,青狮白象端坐其中,目光锐利;有地府十殿阎罗,黑袍上绣着幽冥符文,气息沉凝;也有新晋崛起的新界修士,周身带着世界树的金绿灵芒。所有人都神色肃穆,即便交头接耳,声音也压得极低,目光不时瞟向那空着的圣人席位,眼底藏着疑惑——三界圣人历来是十位,这最后一席,究竟在等谁?
当周卫国与孙悟空、燕双鹰、张三丰等人步入大殿时,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来——有好奇,想看看这位能与齐天大圣并肩的“新界城主”究竟有何能耐;有敬畏,源于孙悟空成圣的威慑与新界守护众生的威名;更有探究,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只刚证圣的石猴,是否有资格填补那空着的圣人席位。
“人还真不少,连当年跟俺打过架的天蓬元帅都来了。”燕双鹰低声道,目光扫过客席右首,那里坐着一位身着黑甲的将军,正是昔日的天蓬、如今的净坛使者。他下意识握紧腰间重铁剑,指节泛白——客席中,几位曾在天宫之战中与他交手的天将正端坐着,眼神复杂,有不甘,也有无奈。
周卫国的目光则落在佛门席位。三位佛祖端坐前排:燃灯古佛手持念珠,每颗念珠都泛着古朴佛光,面容古井无波,仿佛早已看透一切;弥勒佛大腹便便,袒露的肚皮上绣着卍字符号,笑容可掬,眼中却藏着精明,不时扫过那空着的圣人席,似在盘算佛门能否再争一席;如来佛祖坐在末位,昔日耀眼的丈六金身已黯淡不少,袈裟上的金线也失了光泽,神色平静得近乎漠然,只是在瞥见孙悟空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曾亲手将这只石猴压在五行山下,如今对方却可能与自己平起平坐,这份落差难以言说。
他们身后,佛门弟子阵容庞大却透着微妙疏离:济公活佛摇着破扇,扇面上“南无阿弥陀佛”几个字被油污染得模糊,他趁人不注意,偷偷往嘴里塞了块肉干,油光满面的模样与周围的庄严气氛格格不入;法海身披红色袈裟,双手合十,眉心紧蹙,目光却总往妖族席位瞟去,带着几分根深蒂固的警惕,仿佛仍记着当年收白素贞的纠葛;金蝉子穿着朴素的僧衣,与观音、普贤、迦叶等菩萨罗汉坐在后排,正低头翻阅一卷泛黄的经文,指尖划过书页时带着温柔,只是在听到“圣人席”的窃窃私语时,抬眼望了望孙悟空,眼中带着几分期许。
“佛门倒是来了不少人,只是那空着的席位,怕不是给俺留的吧?”孙悟空挠了挠头,火眼金睛扫过最末的空席,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心里却隐隐有了猜测——自灵山成圣后,他总觉得还差一步,或许就是这“圣人位”的认可。
周卫国没有接话,他的目光突然顿在天庭势力的席位边缘。那里,三道身影笔挺地站在十二金仙与南极仙翁身后——他们未落座,却自有一股凛然气势,让周围的天将不敢靠近,正是杨戬、哪吒与雷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