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忽然静了。税祖燧像的双剪停在半空,碎成星屑的时间慢慢聚起来,不再是税票,也不是蛛丝,是软乎乎的光,裹着刑露界的稻香,绕着无矩天的晷影,往七人脚边飘。
纺时女先开了口,声音脆生生的:“时税不是纸。”
律时童跟着哼:“是奶。”
葬时叟摸了摸木盘:“是土。”
盗时娘甩了甩绳:“是火。”
量时匠举了举尺:“是尺。”
破时兵握了握斧:“是斧。”
守时婆拍了拍纸卷:“是律。”
最后七人对视着,齐声喊起来,声音撞在燧像上,撞在田垄上,撞在茅草屋的窗纸上——
“时税,应当归于人民!”
喊声落时,税祖燧像的石眼眨了眨。双剪“咔嗒”合起来,悬回石手上,再不动了。可刑露界的稻穗还在沉甸甸地晃,无矩天的晷影还在慢悠悠地爬,七根晷针站在石缝里,纺车转着,乳汁滴着,木盘亮着,绳晃着,尺量着,斧立着,纸卷飘着,倒像是时间的碎片落下来时,没成税票,没成蛛丝,成了七个能守着光阴的活物,要把剪碎的都拼回来,把藏着的都找出来,让时税真的顺着风,顺着光,落回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