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直升机的螺旋桨在荒原上空缓缓停转。
柳如烟跟着孤狼突击队的队员们走下机舱,作战服裤脚还沾着边境丛林的湿泥与草屑,脸颊上几道浅浅的泥痕却丝毫掩不住她明亮的眼神。
方才端掉毒品中转站的任务全程零失误,她负责的实时网络干扰精准切断了毒贩与外界的联系,情报传输分秒不差,甚至在最后关头,面对手持炸弹遥控器负隅顽抗的毒贩,她果断抬手,子弹稳稳击中对方手腕,阻止了一场可能危及全队的爆炸。
“影子,可以啊!第一次出实战任务就这么稳!”鸵鸟迈着大步走过来,重重拍了拍柳如烟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出发前他还偷偷跟卫生员嘀咕,担心这个“半路出家”的女队员会拖后腿,没成想人家不仅技术硬,枪法和临场反应比队里不少老队员都利落。
柳如烟揉了揉被拍得发麻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众人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军用越野车。
刚一上车,鸵鸟就忍不住凑过来,咋咋呼呼地开口:“我说影子,咱现在可是正经孤狼突击队的人了,你这代号咋还叫‘影子’呢?多别扭!”
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我看不如改个代号,叫‘天狼’怎么样?又威风又霸气,跟咱队里的风格多搭!”
柳如烟靠在车窗上,但笑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配枪的枪套。
“影子”这个代号,从她当年在暗网匿名传递第一条情报时就跟着她了。
“你管人家叫什么呢?”卫生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代号是人家的私事,你当几天教官就真把自己当总指挥了?我看你是管闲事管上瘾,脑子都给教糊涂了!”
“嘿!你小子找抽是吧!”鸵鸟瞬间瞪圆了眼睛,撸起袖子就要跟卫生员理论,“我这不是为了团队团结吗!外人一看咱队里有个叫‘影子’的,还以为咱们排挤新队员呢!”
“行了,别吵了。”柳如烟连忙开口打断两人的争执,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影子这个代号我用了很多年,早就习惯了。你们也知道,执行任务时,代号就是我们的本能反应标识,突然改掉,我怕临场会出岔子,万一因为我一个人影响了整个任务,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话一出口,鸵鸟立刻就蔫了。他虽然爱凑热闹、爱开玩笑,但对任务的重视程度远超一切,一听到可能影响任务,立刻收起了玩笑心思,挠了挠头嘟囔道。
“行吧行吧,算你说得有道理。你愿意叫啥就叫啥,只要不耽误事就行。”
车厢里的气氛刚缓和下来,一直沉默观察的耿继辉忽然转头看向柳如烟,语气严肃而认真:“第一次执行实战任务,有没有觉得不适应?尤其是……开枪之后。”
方才在毒品中转站,那名毒贩疯狂叫嚣着要拉所有人同归于尽,柳如烟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精准无误地击中对方手腕,炸弹遥控器“啪”地掉在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在实战中开枪伤人,按照特战旅规定,无论是否造成致命伤,事后都需要进行心理辅导。
柳如烟迎上耿继辉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表情异常平静。
“没有不适应。他们是毒贩,手上沾着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毁了多少家庭。我开枪,是为了阻止他们继续作恶,是为了保护更多无辜的人,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里没有丝毫初开枪后的犹豫与恐惧。
耿继辉与坐在旁边的郑三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明显的惊讶与认可。一般队员第一次在实战中伤人后,或多或少都会出现手抖、失眠等心理波动,可柳如烟不仅镇定自若,还能如此清晰地认知到自己行为的意义,这份心性,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