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范天雷这是在给台阶下。

这天清晨，所有人都站在靶场的队列里，眼神里满是期待，范天雷的面前，摆放着几支不同型号的狙击枪。

“巴雷特m82A1、m14、Awp、85式狙击步枪……”范天雷逐一介绍着，手指拂过冰冷的枪身，“从今天开始，你们将进行狙击手的战术学习。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在老部队就是狙击手，甚至跟我们交过手，水平不错。”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但那是野战部队的狙击手，不是特种部队的狙击手！红细胞小组未来要执行的，是渗透、暗杀、定点清除等高危任务，狙击作战是核心技能。所以，你们要从零开始学，别以为自己是‘神枪手’就了不起，在我这儿，不够格！”

范天雷扫视着队列，看到有人脸上露出不服气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不服气？”

王艳兵第一个站出来，声音洪亮：“报告！不服气！如果我们都不符合您的标准，那请问，您的狙击手标准是什么？”

“很好！”范天雷哈哈一笑，“我就喜欢你们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要是没这性格，我当初就不会选你们。你们的水平确实不错，不然也站不到这儿来。”

他话锋又沉了下去，眼神锐利如刀：“但我问你们，你们当中谁打的不是靶子，是活人？”

队列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骄傲和不服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沉默。

他们都是从正规部队出来的，训练时打的都是固定靶、移动靶，最多也就是模拟靶，哪见过真枪实弹打活人？别说打了，就连想都没想过。

“你们可能会说，没打过仗，怎么可能打活人？”范天雷接着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没错，这话是实话。可如果战争明天就爆发，有一个指定目标让你杀，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队列末尾，飞行员出身的宋凯飞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点声！”范天雷猛地提高声音。

宋凯飞吓了一跳，立刻大声回答：“报告！我是说，有什么不敢的！”

范天雷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了，解散！回去换常服，十分钟后食堂集合！”

柳如烟站在队列里，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范天雷这话的意思。

接下来，恐怕就是那堂“特殊”的课了，用活人当“靶子”的心理测试，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她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何晨光，他眉头微蹙；王艳兵还在小声嘀咕着“不服气”；李二牛则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范天雷的话外之音。

柳如烟收回目光，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退路了，而且，她早就做出选择了。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换好常服，在食堂门口集合。范天雷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进去吧，今天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