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的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最深处挖出来的血!
他不想分析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真正父亲,父亲又是因何复活,宁次只是,压抑了太久太久。
汹涌的情绪,吐真剂的效力,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让宁次只想将心里的所有话,全都倾泻出来!
就这样,他死死攥着日差的衣服,宁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这十多年来所有的委屈,不解,怨恨和刻骨的思念,都想宣泄在这个酷似父亲的男人怀里!
宁次亲眼目睹父亲惨死、遭遇笼中鸟的束缚,一切的痛苦,都像压在他头顶的一座大山。
在无法喘息的日向一族里,宁次生活的每一秒,都像没有任何颜色。
脑海中,父亲日向日差为了保护宗家,为了平息云忍的怒火主动赴死,甚至主动要求拿自己作为“赔罪之礼”送给云忍的一幕幕屈辱画面,如同走马灯般,疯狂在宁次脑中闪现!
那是他心中最深的伤疤,最痛的噩梦!
此刻躲在这个酷似父亲的怀抱里,这道伤疤,被一层层的狠狠撕开,痛苦和委屈都化作了无法抑制的眼泪。
父亲、父亲、父亲.......
连日差,都数不清宁次喊了多少次自己.......
本来走向两人的日向日足,被这种浓烈的情感冲击弄得鼻子发酸。
因为他也知道,在这个平行时空,就是因为“他”,那个本时空的日向日足。弟弟日差才甘愿自杀,最后替“自己”而死!
死的异常仓促,就像是一个玩笑一样!
可事实上呢?
这真的像“玩笑”么?
日足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日向花干绑架事件的。
那次云忍绑架日向花干,三代火影的那些话,可都还在他的耳边回荡呢。
“糊涂啊,你们怎么把云忍杀了?”
“日向一族要给云忍一个交代!”
“如果云忍威胁开战怎么办?”
是啊,一句威胁开战,就会让日向一族战战兢兢。
甚至宗家长老还会主动试探,是否要让日向分家成员,主动自杀赔罪。
“呵呵......”日足同样感到憋屈。
当时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就是如此说的,宗家的那些长老,也是如此………………
日足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也是恍如隔世一般。
如果不是宇智波家族顶在了“最前面”,最终扛住了所有压力,直接以最冷酷的手段击杀了大量云忍,三代火影想让日向一族背黑锅,那是必然选择!
如此说来,富城大人对他们两兄弟,就是恩同再造!
如果不是富城富岳两位大人主动站了出来,干脆利落的消灭了云忍使团。恐怕日差在这个时空的悲惨境遇,会原封原样的,复刻在日差身上......
甚至如果不是富城大人救活了患有血迹病的父亲,以他们兄弟两个的性格,人生的悲哀早就该出现了......
日足慢慢停下。
他不想打破这对“父子”,短暂而难得的温馨时刻。
唯一“违和感”强烈的,恐怕就是日差和宁次的年龄了。
两人容貌类似,同样的青春年少,就仿佛亲兄弟一样,丝毫没有“父子同框”的效果。
此刻的日差,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原地。
而怀中少年,几乎要将他勒进骨头的力道,以及那撕心裂肺,饱含血泪的哭诉,像一把把烧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日差的神经。
听着对方悲伤的哭诉,日差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您要丢下我......你走后没几年,母亲也生病了......”
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刻骨的绝望,重重砸在日差的心上。
他之前,只是从情报中得知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被迫赴死,甚至将尸体作为“赔罪之礼”送给云忍。
但那份情报,像是一段冰冷的文字,一个遥远的故事,对他的触动并没有那么深。
可此刻,当这血淋淋的屈辱和痛苦,从怀中这个酷似自己的少年口中,带着如此真实的哭腔和颤抖倾诉出来时,日差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感!
那是一种足以焚毁理智的愤怒,和窒息般的压抑!仿佛他自己,就是这个被逼上绝路的“日向日差”!
震惊、心痛、茫然、愧疚......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胸腔内翻涌、冲撞!
日差愤怒地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想安慰宁次,想辩解什么,想大声怒吼………………
但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最终,他只能僵硬地,带着一丝近乎笨拙的试探,缓缓抬起一只手。
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地、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和......感同身受的痛楚,抚上了宁次那因剧烈哭泣而不断颤抖的后背。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剩下的雨忍拷问工作,已经变得异常简单。
那几个被削成人彘的雨忍小头目,早已被恐惧彻底摧毁了意志,如同惊弓之鸟。
他们涕泪横流,挥舞着仅剩一丁点的残臂,语无伦次地交代着所知甚少的情报。
他们知道的任务内容,也只是绑架日向家族成员,尤其是通过宁次,获得更多宗家成员情报,尽可能的获取白眼血继限界的女性个体。
他们这些雨忍,甚至不知道自己效力的组织名为“晓”,只当自己是普通的雨忍,接受了一个来自雷之国的特殊委托任务。
而唯一有价值的“情报”,是他们异口同声的强调!
委托方,是来自云隐村的【缇菲奇】地下黑市组织!
这才是小南精心设计的【信息误导】。
她让所有参与行动的雨忍,都“知道”了自己是在为云忍干活。
如此一来,无论是哪个环节,哪个人出了问题,这口“绑架日向忍者”的黑锅,都能稳稳地扣在云忍头上。
听到“云忍”二字,日差脸上神色骤变。
他没有露出预想之中的暴怒,脸上反而掠过一丝极其荒谬,近乎荒诞的冷笑。
“云忍?还想绑架日向一族?”
日差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嘲弄的语气。
“他们还真是......绑上瘾了?上一次没能成功,还白白赚了日向家族的一条命......这无本买卖,确实是划算得很。”
可谓是新仇旧恨,都叠在了一起。
日差脸上的表情迅速冷却,如同寒霜。
“雷之国的黑皮,应该是认为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还能......狠狠的恶心木叶一把。”日差的话音未落,覆盖骨骼的靴底随意抬起,然后重重落下!
“噗嗤??!”
脚下那个涕泪横流的雨忍,瞬间胸腔爆裂,彻底没了气息。
此刻的日差,心中反而没有了之前那种愤怒,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荒谬感。
“他们怎么敢的?!”
此刻的日足,也解除了庞大骨铠,搀扶着受伤的天天走了过来。
看着日差脚下的一片狼藉,足有些无奈的轻轻摇头,“日差,换一个角度想,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过去的那些事我们或许无能为力。但是现在嘛......”
日足轻笑,外骨骼的拳头缓缓握紧,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他们既然会主动送上门来,这不是天赐良机么?对我们兄弟来说,不失为一件大好事!”
日差默默的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怀中情绪稍缓,但依旧紧紧抓着他衣襟的宁次,眼神略显复杂。
轻轻拍了拍宁次的背,日差的声音有些无奈:“没错!也许我们觉得是一个好机会,可日向宗家的那些老家伙......呵呵,恐怕会吓得夜不能寐。他们会不会再找分家顶罪,主动下跪也说不定。”
日足闻言,发出不屑冷哼,“他们敢?不死他们!”
他转向一旁,看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日向火门,没好气的指了指火门,“臭小子,你是看我笑话么?日向宗家?呵!他们管得着我们三个么?这里的日足想当废物又不是我废物!剩下的老东西,要是敢多放一个屁.......
日足抬起覆盖着狰狞骨刺的巨拳,虚空打出音爆,“你们两个看好了,我亲自上门,挨个揍人!”
宁次抬起泪痕未干的脸,惊讶地看着这位霸气十足的“日足大伯”。
他记忆中,那位沉稳古板、不苟言笑的族长形象,与眼前这个霸气外露、言语间充满狂野不羁的男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
年轻时的伯父,如此的锋芒毕露!
如此的......肆意张扬!
然而短暂的放松心情转瞬即逝。
宁次猛然想起什么,从日差的怀中挣脱出来,脸上带着惊慌和急迫:“等等!刚才......刚才那个女忍者,她用药剂和幻术拷问我,还拿一只通灵兽送走了重要情报!”
日差轻声宽慰,“别太担心,我们都会帮你!你还记得她送走了什么情报么?”
宁次焦急道,“她逼问我日向雏田的行踪!她知道了雏田的村外任务地点......是南贺川下游的浅草集!”
宁次的声音因自责而颤抖:“都怪我,是我没抗住拷问,我迷迷糊糊......”
懊恼的宁次眼神迫切,向着日差恳求着,“父亲,我怀疑他们要对雏田动手!”
与此同时,此时的木叶村内,日向族长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