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说:“不信。”
他可没忘云澜黑化以后对他做的那些事。
可惜云澜只能听见他“瞄嗷”一声,还以为他是在赞同自己,似乎有些开心,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叹气:“为什么你不是宁折呢,如果你是他……就能陪我说说话了。”
宁折说我现在就在陪你说话。
可惜听在云澜耳里都是“瞄瞄瞄”。
月色渐渐暗了,云澜撑不住睡了过去。
宁折眨眨眼,拿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没醒,便身子一滑从他怀里钻出来,沿着床柱爬到窗台上坐着,仰头看着寒夜上一轮薄雾掩映的圆月。
他在等人。
每天夜里大祭司都会来找他,给他解药,同时加固他身上的幻术,以防被别人发现。
等了没多久,他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黑影,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
宁折道:“师父,今天怎么来这么慢……”
他话将将说完,突然察觉到不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立刻跳开了。
“哦?反应不错。”
—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在黑暗的夜色中低响起来,宛如拨动封尘已久的杀人之琴,低沉悦耳中却潜藏着极度危险的杀机。
这声音将落,一双大手随后而至,悄无声息就到了跟前。
宁折瞪大了眼,再这次却来不及逃开,被他攥在了手里,细软的腰几乎快被捏段。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了血。
那人听到这声音愣了片刻,不由低笑一声,“居然还是个人,有趣。”
他说着撕开了笼罩在宁折身上的幻术,宁折那小小的身体就暴露在他的眼前,像个脆弱瓷娃娃似的。
宁折勉强睁开眼看他,月色下黑袍人只露出半张光洁白皙的下颌,线条完美流畅,却透着冷酷残忍的锋芒。
有点像一个人。
“少、少尊主……”宁折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破风箱拉出的一样,沙哑无力。
男人声音微微上扬,“你认识本尊?”
宁折瞪着他,心道我不仅认识你,我还认识你全家,你辛苦寻觅的完整灵魂还躺在系统空间里呢!
“放开我!”
男人有些惊讶他的大胆,不过并未生怒,反而笑道:“放了你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本尊你们那个祭司在哪,本尊去了占星阁,却没见到他人。”
“据说你们大越的祭司可以占卜未来,或许他是知晓本尊要来除掉他,所以才事先躲了起来?”
宁折看他一眼,表情一言难尽,“你认真的?”
“……什么?”
“师父才不怕你,你若还想活命,趁早离开吧,”宁折摇头叹息一声。
他清楚少尊主的实力,虽然比他强,却绝不是大祭司的对手。
少尊主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在意,心中恼怒,面上却冷冷勾起一抹笑,“你怎么知道他比本尊还要强?本尊今日就是来取他性命的!你这猫崽儿到底说不说,不说本尊就先杀了你!”
“他一直都在啊。”宁折叹了口气。
要不他怎么说少尊主打不过大祭司呢,他连大祭司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发现。
“你说什么!?”少尊主立刻松开他,神色警惕。
宁折小指头指了指他身后,幽幽道:“喏,就在你身后。”
他话音刚落,大祭司攻击便立刻紧随而至。
狂风怒号,宁折紧紧扒拉着窗柩才没被吹飞。
至于少尊主,已经被方才那道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连撞塌几道墙壁,嵌入宫墙之中瞧不见人影了。
风静树止。
大祭司这才现出身形,落到宁折身前,“他怎么会来找你?”
宁折小手一摊,事不关己,三个字:“不知道。”
大祭司:“……”
他低眸看了宁折片刻,又问:“今天主人去护城河做什么?”
宁折勾了勾小指头,“解药。”
大祭司又是沉默半晌,把解药给了他。
宁折把漆黑的药丸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把眉头皱得紧紧的,“不好吃。”
大祭司淡淡道:“这是吞咽的。”
谁让你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