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山林,灼灼桃开。
赏花宴当日,上京无数名流前来赴宴。
甚至连大越皇帝、天祁太子以及足不出户的大祭司等人皆纡尊而至,可谓盛宴。
然而宴席主人却对此兴致索然。
“爹,儿子已有心上人,您就别白费力气了。”
“心上人?你从十岁就说自己有心上人!这么多年你带回来过吗!?”
霍忱垂下眸,声音干涩,“他被儿子......害死了。”
“呸!你从小到大连个姑娘的手都没摸着,也好意思说这种胡话!”
霍老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看你做梦做多了!不行,今日世家贵女全都来了,你必须给我找个媳妇出来!”
说完气冲冲走了。
阎裴正想跟上去劝慰,被霍忱叫住。
“爹怎么会平白无故想到这事,又是你的主意?”
阎裴支吾了下,“我这不是......担心将军么。”
霍忱神色冷冽,正想罚他,一旁林礼立刻跪下,沉声道:“将军,是属下的主意。”
阎裴愣了下。
最后林礼被罚了五十大板,重伤卧床不起,被关在禁闭室悔过。
阎裴脸色很冷,“谁让你自作多情了,关你什么事?”
林礼不知道说什么好,攥了攥拳,只能沉默。
阎裴看他这样子,不知道怎么地心里忽然有点难受,最后站起来离开了禁闭室。
宴席上,蔺非霜听到这消息以后笑了下,“早知如此我就直接把人偷出来了,省得这么麻烦。”
王不负耳尖一动,立刻凑到他面前,把他抱住,满脸委屈:“谁?你又要偷谁?我一个还不够吗!”
“你管我?离我远点。”蔺非霜满脸冰霜推开他,盯着上首那几个气势斐然的男人,眯了眯眸子。
如今定北王宁堰、魔域少尊主、占星阁大祭司、丞相秦慎都已经抵达,加上霍忱,便是六个。
预言上说神侍共有七位,还差一位。
到底是谁呢?
梦中也并未见到宁折还与其他什么人有过亲密接触......还有谁是他不曾考虑过的?
蔺非霜心里正思索时,宴席开始了。
霍忱坐在席上,面无表情看着众人举杯换盏热烈交谈,眼底一片深沉冷漠。
他知道蔺非霜的目的,也知道阎裴是被他指使了,但他没有阻止。
他也想看看,那几个人,到底有没有记起来。
赏花宴,说是宴席,实则不过是他给宁堰等人的一个借口,端看这几人能不能把握得住。
然而他心里清楚,但其余人却不知这里面弯弯绕绕,还以为当真是霍忱要招亲。
各个世家贵女卯足了劲在宴上表现自己。
作诗作画,抚琴起舞,争奇斗妍,风华无双。
一时间分不清是桃花更艳丽,还是人更娇美。
所有人都看得兴致高昂,不时鼓手称好。
只有霍忱几个人全程眼瞎,眼睛盯着场中央起舞的美人,目光无神冷漠,各自心怀鬼胎,也不晓得心里在盘算什么。
终于有女子鼓起勇气,上前来向他敬酒,粉面含春,满面羞红。
霍老将军在旁边看得心急,直拍大腿。
霍忱却冷冷看了那女子一眼,薄唇轻启,莫名其妙问了句:“谁派你来的?”
那女子一愣,“将军在说什么?”
霍忱看向身旁端坐着的几个老神在在的男人,眼神冷厉:“谁派来的?”
宁堰啜了口酒,眉眼不动:“将军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少尊主桀桀冷笑一声:“本尊要杀你,自然会亲自动手,还用不着用这些废物。”
大祭司从头到尾低敛着眸,灰色的瞳眸中一片漠然,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青鸾倒是勾唇笑了下,“霍将军自己招惹的烂桃花,推到我等身上来......不大好吧?”
秦慎没说话,仔细观察那女子片刻,摇摇头,淡淡出声:“将军,放了她吧,这是陛下。”
......宁宣?
霍忱微怔,便见女子手中出现一把匕首,快速朝他心口刺来,恼羞成怒道:“少废话!快把尸体还给我!”
宁宣武功向来不好,以往仗着有人保护他,才敢到处放肆,如今保护他的人也不在了,就成了纸老虎。
霍忱两三下将他制服,想撕下他脸上面具,然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皮面具的接缝
秦慎道:“将军不用找了,宁宣是傀儡之身,本就有许多身体,并非易容。”
宁宣冷哼一声,“看样子都想起来了?可惜这次有我在,你们休想再伤害那个人!”
他虚晃一招从霍忱手上逃离,一个起跃落在宴席上规规矩矩坐着的“大越皇帝”面前。
“皇兄......”
那“大越皇帝”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宁宣一伸手堵住了嘴,“乖皇弟,等会再和你解释。”
他一言不发,俯身将少年皇帝抱起来,扬声道:“蔺非霜,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