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医学部制服的时候,湛蓝色的眼眸中恢复一往的清明冷静。
岑星看着镜中的自己。
喜欢什么就去争夺。
趁着现在,长兄还不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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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化成alpha的事情没瞒过两天。
在校医院接受体检后,岑星看着自己资料上的第二性别从空白变成了alpha。
同日下午,他就接到了通知,他的监护人沈橪会来学校接他。
果不其然,沈橪带着他回到沈宅取完必要的药品和资料,问完他分化的情况,随即试图拽着他前往研究室。
他哪儿肯乖乖听话。
在这个不成熟的年纪,他下意识的选择就是逃避。
易感期,加上对研究室的抵触,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门里,不准任何人靠近。
他倒是想逃,可是无处可去,只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堆里,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门里能逃一秒是一秒。
只要沈橪还活着一天,他就会被限制一天,除非……
经过和巨兽基因的初步融合,他的力量已经远远高于同龄人,甚至是寻常士兵。
在打退了两个试图强行破门的士兵,打伤一个医生后,两方陷入僵局。
“岑星。我在你杀死驯养员后拼上名誉保下你,你为什么不继续配合我的实验?”
门外,传来沈上将无奈的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当初哄骗他上了那艘战舰。
他没求着沈橪给他生路。
如果当初因为杀死驯养员被处死,岑星并不会觉得冤或是什么,甚至很乐意接受死亡。他从出生到9岁,人生一直都是昏暗无光的,遇到长兄后,稍有好转,但也只是稍有好转,不足以完全磨灭他的自毁倾向和激起求生意志。
他很明白,沈橪保他只是不舍得这个百里挑一的成功实验品。
“岑星,听话好不好?”
外面,沈橪的声音宠溺,像哄小孩子一样,耐心的劝着他。
突然,温柔的声音变成暴戾的怒吼。
“开门!”
“不开是吗?直接破开!强行使用麻醉剂!”
砸门的声音如豆大般的雨点,疯狂的敲击着单薄脆弱的门板。
“当初就应该让军部处死你!”
“不配合实验,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岑星没反应。
那你杀了我吧。
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岑星还是没敢冲沈橪大吼。
砸门声戛然而止。
“周末,回来看看……”是长兄的声音!
“岑星呢?你们这是在……?”
“……”
片刻,敲门声音变得柔和礼貌。
叩三声停两秒,“岑星?”
“岑星?”温柔的声音刻意拖了长音。
长兄的声音和那个暴躁的男人截然不同。
“怎么了啊?乖,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沈绛在门外无奈的叹息道。
“父亲说你身体不舒服,到底怎么了和哥哥说好不好?”
“给我开门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和哥哥说呀,我很担心你的。”
长兄的声音……
突然,岑星感觉自己不是那么暴躁了。
有点庆幸,还好没冲着沈橪吼,让沈橪杀了他。
“让我进去好不好?岑星,有什么不开心的要和哥哥说呀。”
岑星咬牙,努力克制住情绪波动。
如果不是沈绛对他好。
他会和这些人同归于尽的干脆。
须臾,他解开了房间门的权限。
映入眼的长兄穿着军校的制服,明显是刚刚回来。
和梦境交叠的身影,正关切的望着他。
岑星莫名有些愧疚,没敢看长兄。
奇怪。
眼眶莫名有液体想往外溢出。
为了不让人发觉,岑星只好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他以为长兄会斥责他,斥责他不听沈橪的话。
没想到,长兄只是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用手指顺了顺丝绒一般柔软的银白色头发。
“为什么不去医院啊?”沈绛不解的问道。
岑星欲言又止。
很显然,长兄不知道他的事情。
只有长兄,是抛开他珍稀实验品的身份,纯粹的、无理由的对他好。
而且研究室也再三交代,不能说出巨兽基因相关的事情,如果说出,知情者会被强行清除记忆。
“我其实没病,不需要去医院…他们对我不好。”半晌,岑星才迟疑的小声开口。
“对你不好?”沈绛不解的追问。
岑星没说话。
清除记忆手术很痛苦,不想让长兄因此受罪。
“不能说吗?”
沈绛有些遗憾的笑了一下,声音依旧柔柔的,耐心哄道,“那好吧,既然不太想说我就不追问了,不过我还以为我是你最信任的哥哥,和我能讲讲呢。看来我还是没有让你足够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