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点累点不算啥,她今天一天没吃饭,必须把照片送到徐鑫手里。
因为煤炭一直是支柱产业,这个家属区别大,光家属楼就十几栋,门外熙熙攘攘,全是各类饭馆,小吃,粮油店,剃头的,烫发的,小区里也是,人多的简直跟赶大集似的。
骑着三轮车,陈玉凤从前门开始,把路边有的摩托车打量一番,又进小区,一个个家属楼的找,只要找到摩手托车,她就能找到徐鑫。
就这找三个小时,转眼已经八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小区最后,陈玉凤终于找到辆亮闪闪的摩托车。
走上前一看,车牌也对,这证明徐鑫就在这周围活动。
她顿时鼓足劲儿骑过去,正转头四顾,看到一幕,差点没闪瞎眼睛。
虽然夹克加墨镜,一看就是混混行头,自己的男人她认识,是韩超,而且,正好进一间温州发廊。
现在会风变,满大街的温州发廊开的比节林立,汽车站有好多小姐,平常就在军区外的温州发廊活动。
韩超曾经做过间谍,还结过婚,能把陈玉凤瞒的滴水不漏,就可见没表上表现的么老实,不是像表现出来的一,是个傻乎乎的愣头青。
天要出门的时候只一个眼神就让陈玉凤觉得,自己揣测会去温州发廊是件别卑鄙的事,可现在她亲眼看见男人穿的跟个混混似的,进温州发廊。
这要陈玉凤心窄一点,这时该要糊涂,她又冷又饿,空腹一天,为家庭,为生计不停的奔波,结果男人皮夹克大墨镜,却在温州洗头房闲逛。
她毕竟进城久,比原来有些脑,心说徐鑫的车在这儿,韩超也在这儿,这不正常,说不定韩超也在找徐鑫,万一徐鑫在这儿,照片,她不就可以交手里呢?
温州洗头坊,女同志直接进去,是要被打出来的。
不过她三轮车上有大褂,取出来套上。
网兜里正好有几罐油辣椒,她给拎上。
温州发廊前是理发台,后都是包房,前坐的个是负责放风的,俗名叫鸡头,也叫妈咪。
“嘿你干嘛的?”对方问。
陈玉凤埋头就往里冲:“送饭的。”
“哪个房间的客人啊,饭都在这儿吃?”妈咪乐滋滋,回头喊:“谁要的饭啊,饭来啦。”
陈玉凤这时想的是,要徐鑫在,她就不择手段送照片,要徐鑫不在,只有韩超,就把这几瓶油辣椒全倒在韩超脑袋上,明天跟离婚。
可殊不知形势远比她想的更复杂。
包房的门是开着的,她走过去时徐鑫正指着韩超的鼻说:“妈的,你报案啊,报啊,老告诉你,这俩小姐会一起指证,来嫖.娼的人是你。”
韩超站在门口,扬着双手:“让她们出去,咱们慢慢聊。”
“老出来叫个小姐你都要跟,你妈的简直狗东西,老不受你威胁,报案啊,报!最次老也得说是咱俩一起嫖.娼,我算个什么东西,会氓流,拘留就拘留,大不五千块,老怕个屁,你妈得被撤肩章。”徐鑫继续叫嚣。
陈玉凤虽然不知俩之间发生什么事,小姐一旦被抓,不供认嫖.客,却诬赖举报人的事会上还挺多,她听过的也不少。
接过话茬她就说:“徐大记者你胡喷啥呢,我跟我男人一起来的,报案啊,我帮我男人证明,来嫖.娼的就是你。”
这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韩超没防备陈玉凤会来。
脸『色』叫一个好看。
徐鑫也一懵:“不会吧韩超,你跑来问我要照片,居然带着你媳『妇』儿?”
韩超追肯定是为照片,种东西,一大男人敢告诉媳『妇』儿嘛,敢给媳『妇』儿看吗?
为什么徐鑫一直瞧不起韩超,是因为以来度,韩超没有么强的业务能力,在越南,谁知是凭什么套情报的?
是活下来,而且情报方确实帮部队的大忙,凭什么让部队开除,还抢该属于徐磊的荣誉,徐磊当年妻难产,一尸两命都没回家,而时在越南吃香喝辣,跟一帮名流首脑呆在一起,在享受人生,在灯红酒绿。
徐磊在前线吃的是生豆,喝的是污水马『尿』。
就为这,徐鑫永远不服韩超,照片,也不可能给韩超。
不过相比于的愤怒和挑衅,韩超别平静。
示意俩小姐出门,关上门。
这种把大房隔成小间的房,里别臭,有股难闻的香水味儿,加上男女的汗味和腥味,臭到让人窒息。
陈玉凤臭的无呼吸,韩超的呼吸却别平稳,先说:“当初我死两个战友,一个连级,一个排级,都是比我更优秀的神枪手。”
徐鑫举起手说:“韩超,我午夜梦回也经常为这件事感到惭愧,我良心不安,军区只有六千抚恤金,我给们一人贴两万,我做到我该做的,你想让军枪毙我,你喜欢快意恩仇,恨不能杀我,可会是建立在治基础上的。仗已经打完,和平年代,你不让我做军事记者,可以,我办私营报,我照能揭『露』会的黑暗,为民鸣不平,我被两个战士救,我的作为证明,们的付出是值得的。”
陈玉凤觉得这简直是胡扯。
一个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正好她今天碰到崔司机,以她说:“战士崔自立的弟弟为生计,12月的天睡在能冻死人的大车里,你却在这儿抱着两个小姐,这就是救你的意义?”
崔自立,确实是当时牺牲的其中一个战士。
拯救的战士,弟弟睡在大卡车里,左拥右抱,在这儿嫖.娼,可居然可以腆不要脸的说,们的付出是值得的?
韩超见惯无耻之人,见怪不怪,可陈玉凤的混身都在发抖。
徐鑫脸旋即摊手说:“陈玉凤,你的思想态度有问题,我未婚,是个成年男人,我有我的『性』需.求,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我必须释放需求,不嫖,难我去强.『奸』?”
陈玉凤磕磕巴巴,她说:“你……你可以结婚。”
“为『性』而结婚,是对女『性』的不尊重,我嫖.娼是因为我尊重女『性』,警察顶多也只让我缴罚款,我违反德,我没有犯,你干嘛指责我?”徐鑫说。
不愧是大记者,这张嘴巴可太能言善辩。
陈玉凤给说的哑口结舌,的脸都红。
徐鑫摊着双手,一副看戏的,毕竟的筹码是照片,不给,韩超拿有什么办?
此时韩超依旧不慌,等徐鑫跟陈玉凤吵完,示意她闭嘴,然后从皮夹克兜里掏出两个火柴盒大的黑盒,这黑盒上还缠着一圈线,看起来并不多,当把线抽开,缠缠绕绕的,居然好长,都能从床头绕到床尾。
“仅你的摩托车上就有两个窃听器,还是最先进的反电干扰式,普通的门禁检查不到它,徐鑫,你家,你办公室得有多少窃听器,你曾经是战地记者,还是徐勇义的侄,你经常进军区,你的警惕『性』呢,还是说你人就是间谍?”韩超指着窃听器说:“配合我,这事咱们一起查,你要不配合,我立刻上汇报,要求反间处调查你!”
徐鑫留的是现在最流行的屁丫头,也叫郭富城头,中间分缝儿,把额头分成两瓣,年龄大的人嫌弃这种发型,也叫汉『奸』头。
“什么年代,哪来的间谍,窃听我干嘛,有什么利益?”先说。
此时还嬉皮脸的,韩超也不着急,两只秀目,专注的盯着。
慢慢的,徐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脸一直在往下垮。
抹把脸,如丧考妣:“不会是我家徐磊吧,为啥呀,这是个金钱遍地,商机勃勃的时代,大家一起发大财不好吗,玩间谍这套,要枪毙的。”
“照片呢,谁给你的,在哪儿?”韩超依旧不疾不徐,谈到主题。
徐鑫身后肯定有间谍,是谁还不好说,是,谁给照片,谁肯定就是间谍无疑。
可有多蠢,摩托车上就有两个窃听器,家里还会有多少,万一有人在摩托车上装定时爆.炸装置呢,岂不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
这货整天拿自己当救世主,一边凭着大记者的称谓名利双收,一边还想玩点小心机,韩超倾于,玩人的时候早就被人玩死。
徐大记者要被反间处调查,的报,现在拥有的一切名誉都得完蛋!
这是场奇的对恃,来凶巴巴,燥烘烘的韩超温和耐心,心平和。
总是皮肉不,无时无刻不在挑衅韩超的徐鑫,头发耷拉在额前,额头上不停往外渗着汗,叫陈玉凤想起一种动物,电视里看到的沙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