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伤口又裂了,顾文轩特地交代过傅瑢璋不能多动,袁离伺候惯了人,躺着喂药还是很在行。
汤匙刚动,准备给傅瑢璋喂药,就听到傅瑢璋说,“让王妃来。”
袁离应了应,将药碗地递给了妘娇,妘娇接过了碗。
就听到傅瑢璋吩咐:“退下吧。”
袁离还是头一回听到傅瑢璋的声音,有了点儿温度,心下大喜,看了一眼妘娇,欢快地告退。
妘娇给何氏喂了三年的药,给躺着的傅瑢璋喂药,并无难度。偏偏,在她将药汁递他唇边,傅瑢璋却不肯张嘴。
“王爷……”妘娇喊了他一声。
“王妃就打算就这么喂?”傅瑢璋没动,淡淡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碗盏。
妘娇一怔,不甚明白,“不这样喂,要如何喂?”
“不知道要投桃报李?”傅瑢璋掀了掀眼皮子。
妘娇懵然:“?”
“当初本王是怎么喂你的,你就怎么喂。”
妘娇脑海里蹭的一下就想起了,那会他是用嘴,给她喂的……
想着,妘娇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红了起来:“这……”
唇舌缠绵间的触感,她印象深刻,要她主动再来,她万万不能。
“那本王起来自己喝。”
“别!”见傅瑢璋作势要起来,妘娇急忙按住了他!
哪能让他起来?这一动,万一伤口又裂了,该如何是好?
“知道怎么喂?”
妘娇怎么会不知道,红着脸,跟他谈条件,“王爷保证安安分分喝药,不乱动?”
“嗯。”
听到傅瑢璋应了,想到他手麻了,动不了,也做不出什么,房里也就两人,想着,她低首含了一口药,俯身印上他的唇,缓缓给他哺了进去。
她的唇柔软温凉,像炎炎夏日里解津的水蜜桃,汁甜如蜜。
在唇瓣相接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又一次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娇香暖玉在旁,他能看不能吃。
傅瑢璋僵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起身又俯下,一口接一口地往他嘴里喂。
几缕青丝时不时调皮地从她肩上滑了下来的,飘落到了他的脸上,挠得他脸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一口一口苦涩难饮的药汁,他悉数吞咽而下,他只记住了她的甜,以及她的香。
见他果然安安分分地喝药,妘娇松了一口气,也暗叹,他如此安分,倒是稀奇,苍白无血色的俊颜,瞧着,还是有几分可怜的。
果然,受伤的男人,最是惹人心疼。
拿起手绢,给他擦了擦嘴角,就听到他说,“药太苦,让人拿点蜜饯来。”
刚忙完的妘娇,听到他这么说,才感觉到舌头上的苦味怎么也消不下去,药汁的苦涩难饮,她小脸不由得皱了起来。
确实苦。
她急忙喊了人。
很快清月送了蜜饯进来,就退下了。
妘娇端到床边,打开瓷罐一看,是色泽鲜艳的玫瑰露蜜丸,芳香甜腻,入口即化,是她平素最爱的零嘴。
估计清月以为是她想吃,就送了来。
“给本王喂上。”
她犹豫地道:“是、是玫瑰露蜜丸……”
也不知道他吃不吃。
见傅瑢璋示意她喂上,她硬着头皮将一粒拇指大小的玫瑰露蜜丸喂到了他的嘴里。
正不安地盯着他的表情,突然就被他大手一捞,摁住了她的颈。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男人微微仰头,顺势含住了她唇,迅速攻占她的齿关。
他舌尖的蜜丸,裹着玫瑰香,绞着她的丁香小舌,在她的唇齿,吮|吸、辗转、勾缠,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裹下腹。
妘娇含糊不清地抗议着,怕伤着他的伤口,动作又不敢太大。
他压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还是没有发现,傅瑢璋向来掌控欲极高,她越是反抗,越等同于撩拨。
等她自由的时候,发现她全身使不上劲,正鼓着腮帮子,瞪着他,像极了刚上跑下窜、用尽力气的毛茸小豚鼠。
见她一动不动,傅瑢璋暗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着她的耳垂珠子玩儿。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本王都还没怎么着……”
身子骨这么弱,若是动真格的话,可怎么办好?
妘娇抗议似的,哼唧了两声。
不是说手麻不用动了?
不是说安安分分,不乱动么?
见到她这样模样,傅瑢璋又笑了。
从前,她是极怕见他,每次都浑身发抖,躲他都唯恐不及,此刻,竟会跟他闹脾气了。
她的脾气,顶多就哼唧哼唧,但终究是有变化了。
只是,就不知道何时她才会对他动心。
思及此,傅瑢璋自嘲地笑了笑,他是越来越贪心了。
竟然开始妄图她的心了。
能将人好好栓在身边,就已经是他上辈子可望不可及的了。
想要杀他的人太多,他怕有一日会护不住她。
他必须得尽快将上辈子她自杀的最深层原因找出来,避免悲剧重演,同时,为她铺好后路。
正想着,听到了卫暝的敲门声,“殿下……”
一般卫暝无要紧事,不会贸然打扰他,想必是有要紧事了,他掀了掀被衾,轻轻盖掩住了妘娇。
“进来。”
卫暝进了房,手上正拿着一块玄龙令,恭敬地道:“殿下,凉王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