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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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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柯从马来西亚回来的前一天,突如其来的噩耗再次传来。这一天吴同去往自己婚礼举行的酒店,与婚礼策划约在酒店的茶餐厅碰面。为了让二人的婚礼更具故事感,策划师在见面的过程中询问了许多关于两位新人的往来故事,又给出几套婚礼的彩排方案,在大约两个小时的对接之后,二人达成共识。正当二人刚欲捂手别过时,吴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电话接通后,吴同陷入了沉默,表情也瞬间凝重起来。面对电话那头的询问,她故作镇静,简短地回复。渐渐地,她的表情从凝重变得震惊,从震惊又变为绝望,最后面如死灰地挂掉了电话。

“吴女士...吴女士?”那名婚礼策划师偏着头叫唤陷入死寂的吴同,“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策划师的提问显然没有将其完全唤醒,只见吴同突然匆忙地站起,着急地朝着策划师挥手告辞,然后踩着沉重又焦急的高跟鞋声跑离了酒店。

你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活着吗?这是一个高尚的问题,高尚的地方在于它为求其本心而视死如归。这也是一个虚伪的问题,虚伪在于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愿意苟活,因为活着就是希望。基因是万恶的,也是自私的。人类是基因的俘虏,人们无法战胜自己与生俱来的邪恶,也没有勇气与之同归于尽。所以某方面来说,人类是懦弱不堪的。这一套并不算是什么理论的言辞没有论据可言,可是当每个人去审视自己内心最黑暗的自己时,便会萌发出对自己的恨,便会痛恨自己无处安放的灵魂,会因为活着而感到痛苦。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以示世人的皮囊被灵魂同化,变得邪恶却善于伪装,变得下流却以此为荣;二是突破命运的重围,向死而生,变得大义凛然、身心清白,却化为尘埃。几乎没有人会选择后者,只有吴同知道,如果自己必须在分岔路口选其一的话,她会带着余生的勇气走向死亡。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站在分岔路口的时候,于柯将她拉了回来,她终于没有为活着而感到痛苦。但是幸运并非是每个人的特权,在我们的世界没有公平一说。第二个站上生与死分岔口的人是潘江海,他嘴唇苍白干裂,他长发遮住了寻找光明的双眼,他还穿着老姜送给他的浅色工装长裤,他回眸对着吴同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解脱与自由,之后昂首阔步,向死而生,永远地离开了这个容他不下的灰色世界。

“潘江海,你认识吗?”在一件阴森昏暗的禁闭室内,询问吴同的是一位面黄枯瘦的中年警察。

“认识,我们...以前是邻居,他...他是我的好朋友。”吴同低着头回复,呼吸着室内的寒气。

“好朋友吗?有多好?可以说得详细一点吗?”那名警察继续追问。

“好到...无话不谈,好到至今为止...我好像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吴同终于止不住哭了起来,眼泪低落在大腿上。

“你相信潘江海,你相信你的好朋友会自杀吗?”警察微微将头逼近,枯黄的面色暴露在刺眼的白炽灯下,显得阴森可怖。

自杀二字突然刺痛了吴同,她开始挣扎,她无力地哭喊出来:“都怪我...都怪我...啊!”

出于职业本能的警察这时仿佛抓到疑点一般,眼神放光,带着阴狠的目光追问:“怪你?为什么怪你?难道他的死...与你有关吗?”

吴同涕泪相交,痛哭地哭喊着:“我在发现他已经陷入绝望的时候,我...我没有将他救出来,我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样的路,我不配做他的朋友,是我没有保护他,是我的错,请让我来承担所有的罪过吧,是我的错!”

警察似乎听出了故事的原委,他语气镇定,严肃地回答:“法律会追究各种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他人伤亡的嫌疑人等,但是也依法取证,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会轻易盖棺定论。”

吴同沉默。警察继续说:“我们的法医部门,通常不会对自杀和意外死亡的出具尸检报告。在没有联系到他家属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授权社会鉴定机构对其进行解剖鉴定,所以目前能够授权委托机构的人,可能只有你。你愿意担任委托人,探寻他的死因吗?”

吴同抬头,眼中带着清醒,她急忙回复:“我愿意,我愿意承担后面所有的事,担任所有的委托,我是他的好朋友,我也是他的家属,我也是他的亲人。”

警察应允点头,继续开口:“那你待会儿配合各项手续,同时也抱歉地通知一下,今天你暂时不要回家了,就住在所里。当然当然...这不是拘留,是为了配合调查,在未了解死因的前提下,希望你作为她的唯一...家属,稍微委屈一下。在他的死亡特征显示,接触毒品的几率是有的,因此你作为他唯一的朋友,我们也需要对你进行血检,你愿意配合吗?”

吴同微微抬头,有些胆怯:“我...愿意配合,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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