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充和也不答话，只因嘴里被红烧肉塞得满满的，张兆和嘴上嫌弃妹妹挑嘴，却默默地将一块块红烧肉的肥肉剥离开来，将瘦肉放到妹妹的碗里，很快便积了半碗。

此时周曦沐笑着对张充和出心中的好奇和不解：

“你为什么叫沈先生‘沈二哥’啊？”

张充和停下咀嚼，用帕子擦了擦嘴巴，随意答道：

“我家是四姊妹，我只有弟弟，却没有哥哥，我三姐排行老三，大家都叫她‘三姐’，沈二哥家有三兄弟，他排行老二，我便叫他‘沈二哥’啦！”

沈从文点点头，将筷子伸向那盘茨菇烧肉，他夹起一块茨菇放在口中，眯着眼细细咀嚼，露出陶醉的笑意：

“曦沐，你尝尝这茨菇，这个好，格比土豆高！”

沈从文不过是随口一，可他口中的这个“格”字，颇让周曦沐咂摸了一下，旁人可能只会‘茨菇比土豆好吃’之类，沈从文却用了一个“格”字来区别两者，这让周曦沐心中十分叹服，到底是作家，表达观点的方式都别具一“格”。

周曦沐正在出神，陈蕴珍的一句话却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沈先生，我之前听三姐你们选中了北门街的一处房子，准备搬家了？”

沈从文看了杨振声一眼，点点头：

“这个院子住了这许多人本来就很拥挤了，三姐跟龙虎到了昆明以后就更显局促了，如今四妹也到昆明来了，我还是想让大家住得宽敞一点。我就跟今甫兄商量了一下，这里临街的外院儿我们接着租，作为教科书编选委员会的编辑部和办事处使用，我们两家再另寻别的住处。前两我和今甫兄就在附近找了找房子，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合适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