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他们？</P>

韦不琛的眉头紧紧拧着。</P>

今日，他第一次进九春楼。</P>

原以为会跟桃花渡一般浮糜，进来才知，是一片静雅。</P>

就像她一样。</P>

他曾以为是放浪形骸、诡计多端，对自己应该深恶痛绝，她却说要做撼树的蚍蜉，说他还有良知。</P>

然而，绣使，没有“良知”二字。</P>

而她说的“我们”，是她和陆铮。</P>

这几个字眼像是马蜂的刺，刺痛了他。</P>

怒意渐渐染上韦不琛幽暗的眼眸：“你以为你是谁？你又知道多少？”</P>

“我知道，韦大人一无家眷，二无权势，三无靠山。”</P>

“我也知道定县马场纵火一事，你在圣人面前说了谎。换作旁人，早寻个由头灭了曹斌的口，韦大人却提拔了曹斌。”</P>

韦不琛皱着眉看她，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P>

崔礼礼目光落在那群忙碌的蚂蚁上，缓缓说道：“我还知道，曹斌当着你的面给我送礼，点穿冒功之事，韦大人依旧能容他，还让他暗查底耶散。”</P>

难得一日晴朗。</P>

屋檐下的冰锥滴着水，那水滴折射着冬日的暖阳，倏地一闪，很快坠了下去。</P>

为那一闪而过的光分了神。</P>

待他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抗拒要被动摇的立场，转过身，不去看她，却刻意提及自己伤她的那一桩事：“你忘了是我将你的庚字送给县主的？”</P>

“没有忘。但上元那夜，你替我遮掩了，不是吗？”崔礼礼垂眸看着街上的熙熙攘攘。</P>

“我替你遮掩，是交易。”</P>

崔礼礼笑了笑：“什么样的交易能让你甘冒欺君的罪过呢？是你的良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