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存稿,晚上替换,今晚不睡。
沈安整理好了自己的容貌,扶着夏竹的手出了院子。
她就宛若那遗世独立的孤竹一般仿佛被人遗忘了。
贺府有两个嫡子,次子贺晟的妻子,乔安容,也就是沈玉的弟媳用帕子掩着嘴。
靠近沈玉,假惺惺的掉了几滴泪,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幸灾乐祸似的。
掐着嗓子低声地对着沈玉道:“嫂子,夫兄竟然战死在边疆了,你没事吧?”
要说贺屹身死贺国公府受益最大的自然是嫡次子贺晟,这下本应长兄继承的家业也落到了他的手中。
更何况国公府一共就两个嫡子,如今已经死了一个,圣上也会觉得愧对贺国公。
贺晟夫妇接下来的好日子自然不用多说。
若说往日沈玉还能应付乔安容说几句话。
但在今日的情况下她是真分不去任何心神应付这假惺惺的弟媳了。
沈玉看都没看乔安容一眼。
她清绝的面容上终究还是没忍住,怔怔着望着送来的遗物,潸然泪下。
绝美的容颜上留下了两道泪痕。
他竟真的就这样去了。
沈玉拿了帕子痴痴地拭去泪痕。
挺直着她那瘦弱的背,颔首暗自伤神。
边上的乔安容瞧到沈安这副模样只觉得心间快意极了。
往日里这女人一副清高的模样,明明自己的夫君都不在身边,却仍是这样的宠辱不惊。
贺屹还在时她就看沈玉不顺眼。
凭什么他们那么的恩爱?
贺晟是个好色的,她刚进门的那一年还好一些。
后来那貌美的女子便不值钱般的往院子里进。
其中几个竟是还有几个与沈玉有几分相似。
她对贺晟无论是大吵大闹还是好言相劝全都无用。
每每看见沈玉那张貌美的脸只觉得牙都要咬碎了。
狐狸精!生的个勾魂儿样,呸!
好不容易贺屹领了圣令走了,可她却还是那副假清高的模样。
她凭什么那么宠辱不惊?不动声色?不就是沈家吗?
得意什么。
呵,如今见她的夫君死了,她这副落泪的模样可真叫人快意!
乔安容用帕子遮掩着嘴角,垂下了眼装出几分伤心的模样。
想着这下贺府以后就是自己夫君的了。
自己当然也会成为这贺国公府的主人之一。
她竟都快遮不住自己眉眼间的喜色。
……
沈玉看着从战场上送来的贺屹剩下的贴身物遗物。
其中一枚与自己心口处相配的染血玉佩让她只感到心中郁郁,几欲呕血。
连他的尸首都寻不回来了吗。
沈玉强忍着心中的悲苦,不再叫自己失了姿态。
如今只剩她一人了。
是夜。朦胧的月光下好似照射出了一名透明的男子。
贺屹的魂魄沉默地坐在床边,注视着那个床上被被子包裹的鼓包。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五味杂陈。
贺屹自从身死的瞬间便感觉失去了意识。
待醒来后只见到了五年未曾相见的妻子。
来不及细想,本有些近乡情怯的他望着眼前日思夜想的面容伸出手只欲将沈玉揽入怀中。
但不想双手竟直直的穿过了沈玉的身体。
原来自己已经死了。
他见她花容失色怔怔地跌坐在地。
见她强忍悲伤。
就连那他人都不曾发现的,她齿间的血都被他看进眼底。
我的傻玉儿。
清润的光珠从男人坚毅的面容上滚落。
消失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