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句完全不合时宜的话,黛朵一时间没有搞明白薇拉的用意,只能呆呆地看着魔女,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迷茫。
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痛下杀手姐姐呢?
“不觉得这一幕很美好么?”薇拉继续说,她的声音总是那么轻柔,只有黛朵可以听见魔女的私语。
“那么骄傲的骑士王,现在却像待宰的羔羊,哭着祈求饶恕呢。你应该没有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模样吧?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抓紧时间享把这一刻铭记在心呢?她现在没办法回头,就算你鞭笞她,她也不知道是你干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怎么会有人觉得这种场面值得回味?
薇拉娇笑着挥舞长鞭,用上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的力气,落在可畏身上上,清脆的响声足够回荡整个古堡。
嘴唇咬出了汨汨鲜血,可畏扯着嗓子想要喊叫,但一想到妹妹还在魔女的手里,只能愤恨地捶打木枷发泄,骂声变成了粗重的闷哼。
“是不是很好听?”薇拉又开始跟黛朵咬耳朵,“明明想要咆哮,恨不得要冲过来杀了我,可还是拼命忍耐,这样的呜咽里有很多种情感在呢,你品味得出来么?”
黛朵终于明白了,薇拉是在引诱她,每个魔女都会传播自己的罪孽,魔女想让她也堕落,变得为情痴迷。
真是可笑,骑士王是不会向区区魔女屈服的,姐姐不会,黛朵也不会,为了穿上甲胄,她们早已将自己的意志磨练如生铁!
“完全不想。”黛朵仰起头,目光从散乱的头发缝隙中看出去,死死盯着魔女深邃的瞳。
那眼神真是明艳又瑰丽,黛朵甚至看得清自己的倒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跌进这片绯色的湖泊中去,再也爬不出来了,可下一秒她又强行唤回了自己的理智。
“不要欺骗自己的内心,我能够看出来。”薇拉不急也不躁,她双臂交错,从背后搂住黛朵的脖颈,把藤鞭塞进她的手心,“只要试一试,你就会找到真实的自己。”
黛朵刚想说不可能,她的目光撇见薇拉掌心里的寒光,那是把短匕,边缘有着锋利的锯齿。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说出拒绝的话来,魔女不爱杀人,可不代表魔女不会伤害人,可畏已经被抽的皮开肉绽了,血痕艳丽的像是春天盛开的野罂粟。
要是再有一把匕首当做靶子丢过去呢?那可比鞭子厉害多了,失血也会死人的,魔女会好心地救治姐姐么?
想到这里,她本来松开的手指慢慢扣紧,握住了长鞭。
如果……如果这样做就能让魔女满意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自己用力不会有魔女那么狠毒,姐姐也就能稍微好过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