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纵然心中无限悲哀和无奈,何督师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拿起筷子,总算要对桌子上的几盘菜下手。
那盘原先热气腾腾的豆腐,现在早已经被放的凉气沉沉,何督师夹了几块豆腐放入口中,凉凉的,但豆腐再凉,也没有何督师此时此刻的心凉。
可能是为了暖心,何督师拿起茶杯,倒了杯热茶,一饮而下,茶水的确温热,可温热之余,却又苦涩,苦茶入喉,何督师的心,在继续凉的同时,又止不住隐隐作痛起来。
一想到大明朝如今这糜烂的局势,脆弱的心脏就不由得又凉又痛的何督师,终于停杯投箸,他看着面前的章旷,语气悲愤地道:
“自受命督师以来,我不惜凭借便宜之命,大肆加派义饷,兼预征湖南百姓一年民田税,每亩至六倍以上,如此便是至少十二倍!
并且,还开饷官、饷生之例,把各府县官员们卖官鬻爵的收入,作为衡量官员升迁贬谪的标准。
甚至,还招募一些奸诈之人来告密,让他们去检举殷实富裕的人家,然后对这些富裕人家罚款抄家,来补充军饷。
……
之所以做了如此多对百姓不仁之事,都是为了筹措军饷,去养督标、抚标亲兵以及其他各路大明军队,以备御虏大计啊!
本督师又岂能不知底下诸将,如黄朝宣、刘承胤、曹志建等,看到本督师大肆加派义饷,便都有样学样,正所谓上行下效呵!
他们这些藩镇,对湖南百姓横征暴敛起来,相较于本督师,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湖南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