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不爱翟岐山。”
陆叮咛向来是个温顺的人,她习惯了用清淡的语气去面对所有的问题,极少会动手发火,除非真的触碰到了她仅剩的底线,
当她说完这番话时,全然不顾床上女人的反应如何,转身,准备离开,可脚步才挪动了两步便停下了。
病房门口,翟岐山捧着一束刺眼的鲜花立在那里,冰寒的目光毫不保留的投在陆叮咛的身上,她的最后一番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当然,陆叮咛说过很多次,提醒过很多次,她,不爱他。
两双碰撞在空气里的目光融合交织,却谁也不肯先低头,性子,太像了。
昨晚那巴掌,仿佛还在她脸上滚烫着,疼,还是疼,陆叮咛咬了咬牙,淡然的走了过去,走过他身旁,看着他手里捧着那束栀子花,冷笑道。
“真美,适合梁小姐。”
“昨晚你在哪?”他问道。
“与你无关。”她准备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赤红着一双眼,质问道,“我再问你一遍,昨晚,你跟谁在一起。”
她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侧过目光瞥了一眼床上在哭泣的女人,似是故意提高了语调,道,“好好照顾梁小姐吧,她够可怜的。”
语落,她头也不回走了。
翟岐山那只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竟瑟瑟发抖起来,心里翻江倒海,搅得他狠狠作痛。
病房里,女人哭得越发厉害,浑身湿透的向翟岐山投了一个委屈的目光,“翟先生,你不要怪陆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身体太差,才会保不住这个孩子,是我没福气做这个孩子的母亲,我不想因为这样影响你跟陆小姐之间的感情,对不起,是我的错。”
翟岐山将花随手一放,走到床边,拿了纸巾帮她擦干头发,又一边勾着漠然的眼神,开口道。
“我问你,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掉的?我要听实话。”
梁亚玲身子一怵,又马上哭了起来,“翟先生,我知道你爱陆小姐,这件事,我不怪她。”
言外之意,便表明就是陆叮咛推了她。
而翟岐山没有继续问下去,帮她擦干头发上,让看护给她换了床单,又买了点粥,她却一直哭着,一口也不吃。
“你要是不吃的话,身体怎么可能好的起来?”翟岐山直接那碗被她推到一边的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梁亚玲开心的红了眼,终于张嘴喝了一口,目光看着翟岐山,连眼睛也不眨。
“翟先生,是不是我没了这个孩子,以后,就不能再见你了?”
他手一顿,把碗放下,只是说,“你先养好身体吧,别想别的事”
她突然握住翟岐山的手,抿了下嘴,开口,“其实,我知道你跟陆小姐已经结婚了,但是我不在乎,翟先生,让我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好不好,就算我什么也不是,我也心甘情愿,但是请你,不要推开我。”
女人的话是一剂软针,祈求之下又带着可怜,男人硬起的心又如何舍得将她推开,而翟岐山是大概出于内疚,以至于温柔的拿开她手的同时也温柔的告诉她。
“梁亚玲,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更不值得你为了我这么做。”
“值得,为了你什么都值得,翟先生,我是真心喜欢你。”她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好了,你休息吧,我还有事,再来看你。”
“翟先生,我……”梁亚玲的话还没说出口,甚至来不及也去拉一拉他的手,他就已经折身出去了,匆匆忙忙,尽是无情。
她坐在床上,双拳捶在被单上,很是不甘心,明明他亲眼看到陆叮咛推了自己,自己失去了孩子,而他除了内疚以外,什么都没有……
从医院离开,翟岐山回了家,他发现,陆叮咛带走了她的衣物和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原来这偌大的房子里,她的东西少得可怜。
一个行李箱,就打包好了她所有的东西。
他给她拨去电话,响了一会,被挂了,再打过去,便是关机,一气之下,他立刻驱车去了陆叮咛的小窝,敲了半天的门,依旧没有反应。
此刻的心情就像昨晚一样,在深夜的大雨里,他焦急的找了很久,像发了疯似得拼命叫她的名字,一想到那个女人没穿外套,身上又什么都没带,能去哪儿?他就越发着急,只想加快步伐尽快找到她。
可是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一无所获,搞得自己浑身湿透,直到清晨,他换了身衣服去了医院,却没想到,陆叮咛竟然在这里,又刚好,让他听到了那句“我不爱翟岐山”的话,原本的巨大心喜如同坠落深崖,心割得有多疼,没人知道。
三州公馆
陆叮咛把小小的行李箱挪到了床边的角落,没让公馆里的佣人帮忙整理,大概是里面的东西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原因吧。
门口,梁友生一身休闲装,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笑容轻和。
陆叮咛说,“麻烦你还要收留我,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