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安阳的事,翟岐山只字未提,甚至在几个小时前,她都并不知道原来翟岐山跟她是有关系的。
陆叮咛坦白摇头,不知。
安阳笑了下,沉了一口气,说。
“我跟岐山是十几年前在英国认识的,我们是在同一个学校,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次讲座上,他站在台上,一身简洁的白色西装,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对经济概念的理解,我虽然是学法律的,却不得不被他折服,那简直就是大多数人青春时期的一场崇拜的梦,过得小心翼翼,又牢牢的守着。”
安阳的嘴角噙着浮浮沉沉的笑,亦是平静,亦是陶醉。
陆叮咛那如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红唇似有僵硬的往上勾起,问了一句。
“之后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跑去跟他说话,渐渐地,我们就成了朋友,那一年里,我们几乎每天都待在一起,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跟他说,我喜欢上了他,他却像受了多大的惊吓似的,赶在毕业的第二天,就回了国,我跟他的一切,就这样被他丢在了英国。”说到这里,她的笑似有些自嘲的韵味。
“以后呢?”陆叮咛又问。
“之后我就一直留在英国,遇到了我如今的未婚夫,而他,也遇到了你。”
她伸手理了理被风吹到眼角的几根短发,拉起陆叮咛的手,“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跟岐山,如今只是朋友,更不想这番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时,给你们之间添来麻烦。”
“安阳,我没在意。”陆叮咛温柔的目光中,蕴含着巨大坚定的力量。
“岐山身边有你,是他的福气。”
“谢谢。”
安阳是个比较健谈的人,她说了许久这些年来自己在国外发生的事,也提及到了她跟她未婚夫相遇到如今成为伴侣的浪漫故事。
陆叮咛听着,偶尔也说了些自己跟翟岐山的事,只是不多,单单提了下。
一个多小时过去,有人敲门,安锦良进来。
“姐,姐夫找你下去。”
“好的。”
安阳拿上被她脱去的外套,向陆叮咛介绍,“这是我弟弟安锦良,也是一名律师,他……”
“姐,我们认识了,你就先下去找姐夫吧,陆小姐交给我了。”
他上前推着安阳出去了,两姐弟,之前倒是融洽。
陆叮咛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也打算下去找翟岐山,安锦良似是看穿了她。
“他们还在谈生意上的事,可能还要点时间,你要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深情,一不小心就会沦陷下去。
“不用了安先生,太麻烦你了。”陆叮咛委婉拒绝。
“你现在还怀着孕,不能太累了,现在都快十点了,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你放心,我会让人告诉翟先生一声的。”
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折腾了一个晚上,确实累了,她犹豫了一会便点了头,拿手机给翟岐山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先回去了,又叮嘱着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两人出了别墅,安锦良将车开了过来,陆叮咛刚要上车,突然手臂被一股力量拉起,将她活生生拽了过去,撞进了一个满是酒味的胸膛。
抬头看去,翟岐山那双冰眸子正落在自己的视线上。
“就这样回去?”他滚烫的话带着怒意,却问得很轻。
“没,我以为你还在谈生意,不想打扰你。”
“那你还发短信告诉我?”
“我……”
她怎么可以忽略掉翟岐山这坛埋在地底下几百年的老醋呢,稍稍一吹,满是醋味。
想了想,陆叮咛只好转身对车内的安锦良说,“抱歉安先生,我跟我先生一起回去。”
“没事,有机会再一起吃个饭。”安锦良谦和性的微笑着,并不觉得尴尬。
她点了下头,回了个微笑。
那一句“先生”,倒是让翟岐山很受用,略有一丝满意的将陆叮咛塞进了自己的车里,扬长而去。
回去的路上,车上却有一股冰寒的气流。
“女人,以后不准跑,更不准上别人的车。”他的眼中饱蘸的是深不见底的幽邃,闪烁的是让发凉的寒意。
“翟岐山,你这霸道的性子能改改吗?”
“为什么要改?”
“因为我不喜欢。”
伴随着车子紧急刹车的声音,划破在这漆黑的公路上。
陆叮咛始料未及,头差点就嗑了上去,一记冷眼当即就朝翟岐山丢了过去。
“你疯了?”
他没说话,顺手点起了一支烟,目光蕴在了袅袅的烟气中,沉醉。
那一刻,陆叮咛却一点也气不起来了,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不动声色的将他指尖上的烟取了过来,掐灭后丢出了窗外,将头靠向了他的肩膀。
半响,翟岐山才伸手揽了揽她,摸着她酥软的头发,说,“我跟安阳的关系,她应该……有告诉你吧?”
“嗯。”应下。
“安阳的父亲安国栋因为这件事一直对我有怨恨,当年我回国后,我父亲想尽办法的整我,一次合作上,他后期卷了好几亿,所有无法用合同来说话的亏损部分,都由我来承担,这也是我父亲为什么多年来一直不放心将公司脱手交给我的原因,这一次,天养突然选择跟他们再次合作,你知道的,天养纵使是高材生毕业,可他对生意上的事还是太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