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遍遍的在脑海里闪过,她摇了摇头,倒在酥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如何也无法安睡。
就这样晕晕沉沉的睡了一晚,早上保姆阿姨做了点粥给她,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陆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对劲,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
她把保姆支走了,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发了一整天的呆,下午祖天养从过来看她,手里拖来了两个行李箱,装着陆叮咛留在大房子里的东西,大部分是一些插画书,少部分是衣服,
“我只是简单收拾了下,如果缺什么,我帮你去买。”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
她抱膝坐在沙发上,眼神无力。
祖天养往她身旁坐在,抬起手背在她额头上碰了碰,“额头没有昨天那么烫,看来已经退了烧。”
刚说完,他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当机立断的挂了,有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是去给陆叮咛熬点粥。
“如果公司忙的话,你不用管我了,去忙吧。”陆叮咛叫住了他。
好像在陆叮咛面前藏不住似的,祖天养神色微拧,梁友生大量收购公司股份,内部被搅得一团乱,他几乎这几个晚上都没有休息过。
“叮咛,我忙完就过来看你,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事情打我电话,随时开着。”
“嗯。”
祖天养离开后,陆叮咛开了电脑上网,关于自己跟翟岐山的事网上半点风声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此时医院里。
翟岐山一醒来,就让葛东将安阳找了过来。
安阳看他一副憔悴的样子,靠在床上,完全没了往前日的英姿飒爽。
“岐山,你是不是想谈……”
“我答应离婚。”
翟岐山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似乎不愿意多说,从病床下来,站在窗前将窗户推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倒让他清醒了些。
他的话,让安阳很震惊,将手里原本准备好的文件放下,走到他身旁,问,“你不后悔吗?”
“后悔,当然会后悔,但是我不想她再受到伤害,离开我,兴许她……真的能过得很好。”
他目光中闪现过一丝舒然,清楚得掩盖了自己的难过。
他爱陆叮咛,爱得如今可以放弃一切,可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爱已经被自己磨得十分锋锐,越是爱,就往人心里刺得越深。
他终于害怕了,害怕自己的爱伤得陆叮咛遍体鳞伤。
而唯一的办法,只能放手。
安阳清楚翟岐山的脾性,一旦他决定的事情,从此没有任何人劝服,而出于职业的缘故,向来尊重自己当事人的意见,于是把所有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晚上的大雪下得很急,整个中海都覆盖在了一层白茫茫的大雪中,空气里也仿佛焕然一新,爽朗清心的冲入鼻中,凉凉的……
第二天,安阳找到了安锦良,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并且一同去找了陆叮咛。
安阳把新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她面前,“岐山已经签了字,你再签一份,离婚就正式生效。”
大概是没想到翟岐山会突然这么爽快,陆叮咛在惊讶之余也起了疑问。
“他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要,但还是坚持要把画廊给你,公寓里也还有一些你的东西,岐山说他不会住在那里了,所以你可以随时过去取。”安阳说完,又问了她一句,“叮咛,是不是真的不能挽留了?”
陆叮咛没回答她的话,拿起了旁边的那支笔,挥向了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位置,笔尖轻碰时顿了下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真的会发抖。
“叮咛,你想清楚了,岐山真的很爱你,你们之间……”
“姐,让她自己决定吧。”安锦良打断了安阳的话。
陆叮咛紧握着那支笔,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似的,很快,她利索的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甲方:翟岐山
乙方:陆叮咛
合上,推给了安阳。
“我想一个人静一下。”陆叮咛说。
安阳和安锦良互看了一眼,收拾了下东西,默默的离开了。
陆叮咛像丢了魂似的,在沙发上一坐就坐了几个小时,然后回房间取了件羽绒服出了门,到了附近的一家书店里买了很多书,都是插画书。
买完书出来,她又默默地回了家。
停在远处的一辆车子在她上了楼后开了车灯。
后坐上的梁友生点着一支烟,目光从陆叮咛出来到进去一刻不离。
“梁先生,回去还是?”司机问。
“回去吧。”
雪茄被丢出了车窗外,燃着星星点点的火苗星子很快就被融化的雪掩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