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也鞠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陆叮咛抬头看着依旧不动声色的翟岐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祖天养推开,走到翟岐山面前,突然伸手,摸着他的脸,尽管他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可陆叮咛的手掌还是感觉到了他下巴微微扎手的胡渣。
她的手指从下巴碰到他的眼角,就像每个清晨醒来时她碰向他修长的睫毛一样。
“岐山,我们不要闹了,好吗?”干枯的声线像是带着血丝,滚在嘴里,满满的血腥味。
那一句“我们不要闹了”,是翟岐山经常挂在嘴边的,而现在,却是从陆叮咛的嘴里说了出来。
那双冰冷的手掌碰着翟岐山的脸,两人的目光紧紧的凝视着,是声嘶力竭的难受和痛苦。
但是许久,翟岐山还是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了下来,那显瘦的只剩下皮骨的手腕握在他的手里,让他心疼得想把自己杀了。
可是……
“陆小姐,我们已经离婚了。”
是的,陆叮咛没有听错,他叫自己陆小姐,和当初翟国航一样。
这样的称呼,仿佛让两人之间隔了一堵厚厚的墙。
不,她陆叮咛明明还没有签字啊!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陆叮咛,她想要的希望并没有,反而是如此决绝的一句话,真是够讽刺的。
“我们没有离婚,我们也不会离婚,岐山,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你说过的……”声音嘶哑得十分低沉,紧紧的抓住翟岐山的衣角。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了。”
“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我知道你答应了你父亲,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我推开?”
翟岐山冰冷的眸子里折射出来的,依旧是无情,他一把将陆叮咛推得远远的。
“离婚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律师去办了,你有任何疑问去找他。”说完,翟岐山将身旁的余白浅拉至胸//前,“现在我翟岐山,只有一个老婆,就是余白浅。”
来得太突然,就连余白浅自己都有些惊讶了,可表面上她又十分镇定。
陆叮咛摇头,说什么也不相信,她试图去拉一拉他,又被他无情的推开了。
他直接握住余白浅的手,扬在陆叮咛的面前,非常坚定的告诉她,“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现在爱的人是她,如果你只是想来送我父亲最后一程,那么我欢迎你,如果你要闹,我就要请你出去。”
“你说谎,不是这样的,岐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只是你不要把我推开,不要离开我,岐山,我求求你……”
“陆叮咛,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跟你已经任何关系了,房子,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签字。”
房子?钱?真是够讽刺的?
她的感情,就是用房子和钱来弥补的吗?
陆叮咛身子抽得越来越厉害,说,“我不会签字的,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可是翟岐山却告诉她,“如果你不签字,我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到法庭上去,陆小姐,为了你自己,也当是成全我跟白浅,请不要为难你自己。也难为我们。”
“岐山……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陆叮咛的情绪突然有些时空了,“不管什么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面对,只要能帮到你,我也什么都愿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为什么?为什么……”
面对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陆叮咛那份傲气全然不顾了,这是他最爱的人,她不能让他离开自己,必须牢牢的抓住他。
当一个女人所有的理智都没有的时候,那种疼痛的感觉,是刻骨铭心的。
这这场葬礼,显然是被弄砸了。
翟岐山眼睁睁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陆叮咛,她发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双眼睛肿得微垂,已经看不清那一汪泪水的黑眸。
就在这个时候,翟太太突然起身,快步走了过去,甚至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扬起手掌,在陆叮咛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
整个教堂里都回荡着这一声脆响。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惊呆了,但是在惊讶中又觉得是预料之中,自己老公的葬礼都还没有过,陆叮咛就在这里“闹”了,她当然不能忍啊!
而这一巴掌,打得陆叮咛整个人差点儿倒在地上,脚步原本就越来越虚,这下就更加无力了,身体直接侧身倒去,撞进了祖天养的怀里,目光迷离,脑袋疼的厉害,视线上也渐渐的有些模糊。
“陆叮咛,我丈夫的尸体还躺在棺材里,你是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闹得全世界都来看我们翟家的笑话你才满意?从你进到我们翟家得的第一天起,我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因为你,才把我们弄成今天这样,我丈夫也才会被活活气死,都是因为你……”
“够了。”祖天养突然出声。
而这个时候,本应该是翟岐山出声制止翟太太,可他眼看着陆叮咛被这样说,却无动于衷,反倒是一直沉默的祖天养,黑着一张脸,下一刻,一手抱着陆叮咛,一手捏起翟太太那双打人的手,用力一甩,当下就把翟太太甩到了一边,反而是余白浅扶住了她。
祖天养那双嗜血的眼神狠狠的看着翟太太,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