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相崖果然带着一千两银子上门来拜访了,三个大木箱,六人抬着慢悠悠送进了锦绣坊的大门,打开箱子,满眼都是明晃晃的银子,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球,姑娘、护卫们都一一围了过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果然不愧是秦将军,出手如此阔绰,莫老板挣钱的手段真是让她们望尘莫及。
阿凉在一片期盼的目光中款款走了出来,她斜眼瞟了一眼那几箱银两,满意的点点头,“秦将军遵守信义,爱护家弟,果真令人佩服。难怪能受到人们如此的爱戴,若有空不妨留下来喝杯茶?”
“正有此意。”秦相崖点头,跟在了阿凉的身后。
秦相崖年纪不过三十上下,长得孔武有力,五官端正,身形挺拔,肤色偏黑,浑身上下散发出浑厚的男子气息,引得姑娘们频频侧目。见惯了风花雪月的柔弱公子,这雄性激素爆棚的男人着实少见。加上秦相崖常年征战在外,名气远扬,如今出手如此大方,更加增添几分好感,一路人不断有美人抛媚眼博好感,可惜他都视若无睹,绷直了身体,径直去了二楼的雅间。
两人坐定,阿凉给他沏茶,手法娴熟,姿态十分优雅,“凉将军可是有话想问?”
“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秦相崖停顿了一下,他盯着阿凉,神情严肃。
“将军请讲。”
“舍妹的死,是否与你有关?”他问道。
阿凉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十分惊讶的表情,“将军何出此言?我一个弱女子哪有这个本事去杀秦贵妃?何况,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您不是早就知道吗?”
秦相崖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不出任何慌张的神色,他审问拷打过无数犯人,每个人说谎的时候,脸上总会有一些不自然的神色,眼前的女子并不畏惧他,神情之坦然出乎他的意料,这不像是说谎的模样,他沉思片刻又问道,“你说那日你被恶霸欺负,幸而被路过的秦贵妃救下,我只是有点不解,凭姑娘的功夫,对付个把街头混混应该不在话下。”
“想来,秦二公子已经将那日我与他的冲突告知了您。我会武功不假,但是有一件事您可能不知,那恶霸不知从何处获得软筋散,趁我不备混在了我的酒食之中,当时我的四肢无力,毫无反抗的能力,仅仅凭借内力逃走,但支撑不了多久。那恶霸一直在我身后紧追不舍,幸而刚巧遇上贵妃,娘娘地位高贵恶霸见了自然不敢上前,我这才捡回一条命。作为报答,我还派身边的丫鬟帮忙处理了娘娘身边的婢女尸体,将军若是不信,自然是可以再去派人查证的。”阿凉说得信誓旦旦,面色平静,神色淡然,态度诚恳,丝毫看不出作假的模样。
秦相崖自诩阅人无数,却完全看不出对方所说是真是假,她说的情况大部分与他所得情报都吻合,唯独软筋散这个,实在无法查证,现如今唯一的人证也已经死亡,他思来想去,总还是觉得很疑惑。毫无破绽,其实意味着更大的危险,秦相崖从来都不好糊弄,否则他年纪轻轻如何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掌管30万兵马?
“将军还是不信我吗?虽然之前并未告诉您我会武功的事实,可是就因为这样被怀疑,小女实在冤枉。当时您的情绪激动,走得又匆忙,哪有时间听我细细讲述事情经过。再退一万步讲,我便是再厉害,也不至于入皇宫如同无人之地,越过皇墙道道把手,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杀人呀?”阿凉一脸无辜的神情,委屈的看着他。
秦相崖看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心里的疑惑又打消了几分,左右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在这种复杂的地方,身怀功夫也许只是为了自保,她与秦家无冤无仇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杀皇宫里的秦湘碧呢?
最有嫌疑的还是凤云帝,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表面将秦家捧上了天,实则暗地里使了不少手段,想要一步步将秦家架空,夺回兵权。也许其他人会为了升官而沾沾自喜,但是秦相崖始终很清醒,凤云帝这种喜怒无常疑心又重的人,是不可能完全信任谁的,他能将你捧上天,同样能让你摔下去,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若是秦家再不警醒,陈家就是最好的例证。
“是我多心了。”秦相崖举杯,清醇的茶香味在溢满口鼻,水温恰到好处,让人不得不感叹对方的细心体贴,他又品了一口茶,对待阿凉的态度明显缓和下来,“小弟之前不懂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还望姑娘不要计较才是。”
“我已经看到大人的心意了,大人若是有空,一定要多来锦绣坊走动,我们都非常欢迎您。”阿凉凑近了点,笑容满面,压低了声音道,“您看,刚刚这一路走来,有多少姑娘对你有意思。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这的姑娘各个才貌双绝,卖艺不卖身,好多公子哥想要一亲芳泽都被拒之门外,能让她们看上眼的不多,将军您是其中一个。”
秦相崖哈哈大笑,她这不动声色的奉承实在听得心情舒畅,“可我看,都不如莫姑娘这一张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