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一路到了书房,但在门外停留了一会才进去。
屋中分外安静,似是连尘埃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林珞、温次和梁启之排开站着,三道目光齐齐落在福伯身上。
“老爷?”福伯唤了一声。
林珞朝他靠近两步,眼神仍是那般的平静,瞧不出任何情愫来,他问:“福伯,可还记得你来我府上有多久了?”
“从老爷八年前进大理寺的时候就已经来了。”福伯脑袋微垂着,目光直视在地面上。
屋中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林珞不含感情的笑了笑,移步走到门口,望着外头阴沉沉的天,心有感叹:“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之间,八年就过去了,还记得你进府那天正好是腊月初一,天下着茫茫大雪,当时你抱着一个破旧的包袱站在门外,只为了讨一口热水喝,我见你还算老实,又无去处,就将你留了下来,八年里,你将府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也帮了我很多的忙,我该跟你说一声谢才是!”
“老爷言重了,当年若不是你肯收留我,我恐怕已经冻死在雪地里了,这份大恩大德我一直牢记于心,多年来鞠躬尽瘁也是应该的。”
“既是大恩大德,你又为何要暗中行迫害之事?”林珞说话同时,转身质问,目光牢牢的看着福伯那道佝偻的背影,眉心轻皱。
一瞬,福伯低垂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光泽,神色上却并无任何波澜,只是淡淡的问了句:“老爷何出此言?”
林珞绕到他面前,斩钉截铁道:“若说当年你是穷极末路才来的我府上,倒不如说……你是早有预谋!”
语气听似平淡,却字字珠玑。
早有预谋?
“……”福伯袖中的手微颤,没再说话。
梁启之和温次互相看了一眼,不知其中所云?唯有细细听下去。
林珞神色越发的严肃,一一道破其中:“其实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三件事,一件是那副《赋语图》,图中明明没有五彩虫蛊,可鱼儿却说看到画中的人在动,之后就中了蛊,结果又莫名其妙的好了!第二件,就是我背上那个无缘无故出现的’弁’字,显然不是人为划伤。最后一件,就是那张凭空出现一行字迹的白纸!三件事,蹊跷连连!即便那个叫骨儿的姑娘有心引我查四十四年前的事,可她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独自在暗中操控这么多的事,所以,我只能怀疑身边的人,而与我和鱼儿接触最为紧密、也绝对有机会对鱼儿下蛊和在我背上弄出血字的人,除了福伯你,我想不到还有别人!”
呃?
福伯低着头,仍没说话。
梁启之不敢置信,因为在他眼中,福伯是个十足十的好人,热心纯善,慈祥亲切,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可怎成了林珞口中那等心机颇深之人了?
他问:“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珞说:“因为只有鱼儿中了蛊,才能迫使我前往鬼市,又故弄玄虚在我背上印了一个弁字,目的就是要引至我牵扯进安王府的旧案中来!可见这是一个从敦煌壁画开始就已经布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