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眸中淬笑:“杜大人短短三年便从一名小小的狱史荣升大理寺卿,此等风云人物在下想不认识也难。”
杜班石细细打量他,此人年纪轻轻似是比自己还小上几岁,却有一股看尽世间凡尘的云淡风轻,使人多少戾气都会在他面前化为乌有。可身着衲袍却在腰间挂着一串骷髅头,肩上还卧着一只怪异的刺猬,甚至在寺庙里养着一群家禽,这般又显得实在古怪,任凭杜班石如何瞧看,也看不出他究竟有何等通天本领?
“本官此行的目的想必先生也知道了!”
秦苏未语,摆手支开了清元清至,转而往栏内又撒了一把谷子,才施施然道:“下都督府长史离奇死亡,据说死相极惨,案子落到你们大理寺头上数日,结果却举步维艰。杜大人此番前来,自然是为了案子。”
“还请先生提点一二。”
“在下一介草民,恐怕帮不上杜大人。”秦苏专心喂食。
“先生是恩师伯子舟举荐的人,定是有过人的才能。”
秦苏甚觉头疼,扶了扶额:“那糟老头子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杜班石眉心微拢,他一向敬重恩师,从不敢出言冒犯,可秦苏却直言不讳,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正了正色道:“若非案子棘手,本官也不会前来打扰。”
秦苏不免觉得好笑,索性双手一摊:“杜大人,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哪里像是能帮你破案的人?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仔细去把案子理清楚,说不准就破了。”
杜班石不甘,朝栏中看了眼:“难道先生想一辈子待在这里喂那些畜生?”
“人各有志。”
“既然如此,本官就只好以朝廷的命令请你去大理寺了。”杜班石声如音雷,表情严肃,一向雷厉风行的他,身上自带着浓重的官场气息。
秦苏肩上的刺猬似是听懂了人话,浑身的刺角竖了起来,一双血墨般的眸子看着杜班石,仿佛淬满了毒液。
发出危险有力的叫声:“啾啾啾!”
秦苏侧头,轻斥一声:“不得无礼!”
刺猬立刻止声,将自己缩成一团。
杜班石怔住,不敢置信。
秦苏没有在意杜班石带有威胁且无礼的话,淡淡笑道:“当年的杜狱史,如今的大理寺卿,这官衔往上一升,官威也大了。”
“本官也是迫于无奈,还请先生……”
“天寒地冻,杜大人还是请回吧。”秦苏打断他的话,拍了拍宽大的衣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杜班石没有追上去,只是心中多了几分好奇,这秦苏……究竟是什么人?
小一会,王维疾步过来,问:“大人,怎么样?”
他只道:“难!”
“要不……咱们直接把他绑去大理寺?”
“他要是不愿意帮忙,就是逼也没用。”
“那现在怎么办?”
“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得诸葛亮出山,周王行千里才换回一座城池,本官就不信他秦苏能固化一辈子!”
王维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的意思。
之后,杜班石命人搬来一张椅子在秦苏的禅房外坐住,整日守着。
秦苏去哪儿,他便跟着去哪,但只是远远站着并没有靠近,像道影子般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