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再上几壶烈酒来,给这位姑娘消消火!”小石不痛不痒的喊了一句。
“烈酒消火,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木头知道小石石要挤兑洛芳,细声细气的冲小石摇摇头,示意他别多说了,免得又惹这妹纸上头。
还好洛芳此时正在气头上,倒是没加理会。
店家应声,酒上来,又加了几个菜,胡乱吃喝了一点,又扯东扯西的聊了一阵,气氛算是缓和下来。
酒过几巡,微醺,一桌人彻底聊开,这时风影几人才知,田获是洛芳的表兄,田获的父亲也就是洛芳的舅舅就是这东城的总领。
几人心境不一,又多喝了几轮,彻底醉了,迷迷糊糊的搀扶着就到了风影四个原来的住处,进屋挨着床板子便呼呼昏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一轮红日刚越过粟城东方的城墙,城中心的钟塔之上便出现了八个强壮的身影。撞钟一百,是粟城城主肃青云紧急召见总领、领卫的方式,如百下钟声敲完,有人无故未到,便是严厉的惩罚。当……当……当……洪亮的钟声在清晨显得尤其清晰,瞬间便传遍整个粟城乃至城外很远的村落。整个粟城顷刻间便被钟声唤醒,沉睡了一夜的街坊巷道不久久开始熙熙攘攘,人们都在议论这个时候的钟声意味着什么,就连城外村落里早已在地里劳作的村民也不由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齐齐望着钟声响起的方向不紧不慢的相互搭聊几句。
不久,南城、西城、北城四条通往中城的主道之上各出现了十一名装束整齐、步伐轻快的身影,带头者是南、西、北城的三名总领,一身黑的发亮的铁甲,鱼鳞状甲片;后面跟着十名领卫,各自一身铁甲。队伍均往中城快步走去,所到之处,气势震人。
唯独东城大道之上却只有十人,魁梧伟岸,一身黑晶甲的总领田宗诺正带着九名领卫紧步赶往中城,田宗诺一脸焦躁、火急火燎,喝斥声连百米外的城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么紧要的时刻,这狗崽子居然不见身影,田获啊田获,你要不是老子的亲儿子……老子……老子非……等下要能活着来见老子,老子非手撕了你不可。”
“总领,属下昨天在东城外军营见过田领卫,傍晚带着几个刚入营的新兵走了!”一名铁甲领卫紧随其后。
“总领息怒,田领卫昨日整天都在认真训练新兵,怕是过于劳累才……”另一名领卫显然在帮田获说话。
“过于劳累?”田宗诺手指前方,几近吼叫,“我粟城这钟声,怕是头猪都醒了,那不成他比猪还不如?”
……
骂了一阵还不解气,停下回头望了来路,确定无人,大脚一跺,猛拍一下脑袋,骂道:“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个不操心的蝼货!”
几个领卫听着喝斥,再也不敢吭声,这田总领向来就以脾气火爆、军纪严明闻名粟城,对自己的儿子都是如此,手下的领卫哪能不怕,于是只敢紧跟脚步,生怕慢了一步。当然,即便如此,他们也深知眼前这位总领之所以这么愤怒,一是责怪儿子不争气,其实更担心儿子百声钟响之内未到城主召集众人议事的中城大殿而遭城主责罚。
当……当……当……
南城,破旧院子,屋内的床板上横竖歪斜的躺着六人,呼噜一片。
钟声清晰,已然过半,终是风影先摇头晃脑的坐了起来,撑了撑腰,看了看周围,不觉笑出声来,听到钟声,又有点疑惑的走到窗前看了看外边,而后喊道:“你们赶紧起来啦,这外边钟声响个不停是怎么回事?”
……
“诶……诶……快点起来,你们几个。”风影走过去一一摇晃几人,“田兄,快起来,外面钟声一直在响,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几人陆续迷糊着起身,田获貌似还在回味昨晚的酒菜,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哼道:“什么钟声?什么事情?”
旁边洛芳也起身迷糊的在说些什么。
沉默,顷刻,田获和洛芳似是突然清醒,相视一愣,同时发出尖叫,而后疯了似的夺门而出,风影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什么情况?”小石、木头、小牛三人被尖叫声彻底震醒,懵然望着风影。
“不知道啊,突然就跑了,我还在奇怪呢!”风影摇头。
收拾洗漱,几人便外出吃早饭,顺便打听下这突然的钟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弄清以后,小石伸头望着城中的方向,悠悠叹道:“我们的田领卫该是赶不上那第一百下钟声了吧!”
“嗯,怕是快如风影也赶不上了,只是不知是何责罚!”木头一脸好奇。
对视一下,四人都乐了,当下只管去兵营,等着田获回来看他笑话。
这边田获和肃芳雨一脸慌乱的往城中跑去,田获脚底生风,一下就将肃芳雨落下十来丈,肃芳雨在后面尖叫:“你倒是等等我啊!”
“等你作甚?”田获跑得更快,声音都有点颤抖,“你又不用应召上殿议事……”
肃芳雨这才醒悟,停下来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是哦,与我何干?”而后轻松踱步,笑嘻嘻的往城主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