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弟弟死时,凄厉的喊叫,他握紧拳头,掐出血来,却没有一点儿痛意,自己终究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魏澜掰开他握紧的拳头,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坚定地安慰道:“师兄,你放心,我此次来,若不让南王偿命,绝不回豫京。”
前世,南王入了豫京,姬泽跟在徐煜身边一直寻找着机会报仇,他用了六年,才成功刺杀了南王,却害自己锒铛入狱。后来,在羽林卫的大牢,他被永宁帝判了五马分尸之刑,却因为大仇得报,笑得开怀,自己也是在那里第一次听他提起这件往事,前因后果,他说的漫不经心,自己却听得心疼不已。
好在后来,历经千辛,四处疏通关系,才找了个死囚替代了他。不过,他却从此,只能活在黑暗之中。今生,她一定要帮他报了仇,让南王不能活着出朔杨。
接下来的几日,魏澜每天帮他施针医治,喂他服药养伤,他伤好的很快,没过半月,伤口便开始愈合,他也渐渐能下床走动几步了。
朔杨的四月真是一个好季节。城中到处是一片桃花夭夭、渌水盈盈的景象。
但对于城中百姓来说,这如诗如画的美景,远没有近日在与流觞举行的拔科更有吸引力。
乡试每三年一次,录科之人皆是各地的府试前三名,人数极少,竞争颇大。而除了以此途径参加乡试,还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举,即由德高望重的大儒举荐免试而入,一般都是勋贵子弟才有资格,就如魏衍一样。另一种则是推,由各地州府从寒门子弟中推举贤能参加。
而朔杨的推举,则采用了文艺比试的方式,不看地域,不管年龄,只要有才干,能在比试中胜出,便会获得推举名额。
这种推举方式,远比一言堂要好的多,是以每年由朔杨推举的学子,多能在乡试中取得好的名次,而南王也因此多次受到永昭帝的称赞。殊不知,这一举措,都是姬泽的父亲,前城主的政绩,不过,他为人内敛低调,没有将之上报宫中罢了,反倒让南王捡了个大便宜。
流觞居,取流觞曲水之意,却并不是水泽之地,而是永宁帝在时,命人建造的别苑。
永宁帝在做皇子之时,有一年,朔杨及周遭几个郡县起了旱灾,流民引发暴动,渐渐汇聚成几万人马,大有起兵的迹象,永宁帝被先帝派来安抚流民。
夜晚,他梦见一五爪金龙腾空而起,环绕中空而久久不去,永宁帝大喜,感觉这是大吉之兆,果不其然,不久,他就不杀一人、不损一兵,成功化解了一场暴动。
后来,永宁帝登基,便命人在此处修了座别苑,并设立高台,每年年末,行祭天大礼。往日,流觞居几里之外,都有重兵把守,不许百姓靠近,只有每年的六艺大考,他们才能有资格趁着送学子们进苑之时,在流觞居外围观。
学子们乘坐小船,顺着河流缓缓前行,无数的垂柳临水而载,袅娜的垂下柳条,宛若梳妆少女,对镜自怜,欲语还羞。
船行几里,便见一处竹林挡住了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