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廷看着十几个人冲过来，不躲不让，拳打脚踢，三下五除二就把十几个人全部放倒，躺在地上直喊哎哟。

靳少廷弯腰把大壮拖过来问：“还打不打？”

“你……你要干什么？”大壮没想到他这么厉害，有点胆怯。

靳少廷慢悠悠的说：“你们还要打，那就起来打，反正这几天我手痒。如果不打了，那就老实坐着，我给你们喝汤，你们回答我的话。”

还有汤喝？

三年大灾，不要说吃肉，就连糠都没有吃饱过，老远闻到肉香，这些人早已经馋的流口水，见打不过他，还能喝到汤，也不用大壮说话，早已经有几个年轻人连连点头：“不打了！不打了！你要问什么尽管问。”

“好！”靳少廷点头，看看大壮问，“你呢？”

大壮向后瞄一眼，见大家都眼巴巴的盯着他，只好摇头说：“打不过你，不打了！”

靳少廷这才放开他：“你们自己找碗找地方坐！”

有肉汤可喝，这些人也不逃走，往村里别的屋子取来碗，有的还拎着板凳，很快回来，碗放在灶台上，眼巴巴的瞅着靳少廷。

叶楚楚这才明白为什么几只鸟要烧这么一大锅汤，取了勺子，给每一个碗浓浓的盛上碗汤，还特意盛几块肉进去。

汤刚出锅，烫到没法进嘴，只是这泛着浓郁香味的肉汤捧在手里，心里已经踏实许多，之前上些年纪的人先问：“小……小伙子，你是要问什么？我们穷乡僻壤的，可没有值钱的东西。”

靳少廷微笑摇头：“我不问这些！”

叶楚楚忍不住问：“你们是这里的村民？”

有几个人摇头，另几个人点头。

大壮向几个人瞄一瞄，才结结巴巴的说：“我们几个是这里的，他们是别的村的。”

“这村里别的人呢？”靳少廷接着问。

大壮看看另几个人，又瞄一眼叶楚楚，一下子没有说话。

叶楚楚扬眉：“如果你们不想喝汤，可以拿回来！”说完假装伸手拿汤。

“没有没有！”有几个人连忙摇头，其中一个说，“我们算路程你们今天能到，所以提前把他们挪到地里的棚子里去了。”

“你们做坏事，还怕他们知道？”叶楚楚嗤笑一声。

几个人涨红了脸，没有说话。

靳少廷冷了脸色：“也就是说，你们不是第一次！”

“不……不是……”大壮结结巴巴的接口，又连忙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这大灾下，也没有别的活路……”

“有没有伤过人命？”叶楚楚问。

“没有没有！”几个人同时摇头，连忙解释，“这地方生人来的少，我们也只拦过几次，也只得点吃的，给老人孩子。”

靳少廷目光扫过去，见几个人都只是小心翼翼的抿一口汤喝，却没有人去动碗里的肉，心里暗暗叹口气，不再追问下去，换一个话题问：“你们抢玉珠，说是要换粮食。可是现在大灾，又有什么地方会拿粮食换这样的东西？”

听到这个问题，大家互相看一眼，有几个人张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叶楚楚看在眼里，又把锅里的肉搅一搅说：“你们告诉我，明天我们多打几只鸟给你们留着，也顶得过一顿。”

“真的？”大壮立刻问，拍大腿说，“这几年，连那些鸟也精了很多，一般跟本逮不到！”

靳少廷点头：“真的！”

大壮马上说，“就是前边那个县城，有一个姓姚的大户，前几年做当辅的，就收玉器。”

姓姚的大户？

叶楚楚听着有些失望，摇头说：“这玉珠虽然有些来历，可是却算不上名贵，他们未必能给出什么好价钱？”

“小姑娘，你不知道，那个姓姚的，就是十几年前想买韩举人院子的。”年纪大些人一个人说。

“真的？”叶楚楚立刻睁大眼，连忙凑过去问，“大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姚家怎么走？”

大叔点头说：“你只要说开当辅的姚家，都知道！”

“谢谢大叔！”叶楚楚开心的说，去锅里捞块肉出来，给他送碗里。

“小姑娘！”另一个人看到有肉吃，也连忙说，“当年，去看韩举人院子的，可是有三个人，我听说，后来他们去山里干什么，有一个摔死了。”

“去山里干什么？”叶楚楚追问。

那个人摇摇头，向锅里瞅一眼。

叶楚楚当没看到，又问：“那总知道是哪片山吧？”

那个人立刻点头：“就是过了县城，现在有驻兵的地方！”

叶楚楚又仔细问过山上的情况，也捞块肉给他。

剩下的人看到，都七嘴八舌说起那县城的情况，知道的说，不知道的硬编上也要说。

靳少廷听他们越编越离谱，叹口气，向叶楚楚说：“你也吃点吧！”取碗替她盛了汤，这才向大家说，“把你们的家人叫回来吧，把锅里的汤分一分。”

被打劫还给人分肉汤！

几个人一愣，跟着欢呼起来，放下碗，跑去叫自己家人回来。

别村的几个人却一脸惋惜，有一个眼巴巴的说：“你们刚才答应，明天再打几只鸟的。”

叶楚楚点头，替靳少廷答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