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廷！”靳震岳皱眉。

没等他把话说出来，靳少廷已立刻接口：“五年前，因为我没有参战，叶淞夫妻牺牲，我一直在后悔，这一次，我绝对不再回避！”

除了和她卿卿我我，还很少见他说这么多话，叶楚楚看着靳少廷，叹为观止，看到他果决的眼神，又有些感动。

靳震岳也被他的果决撼动，努力压下心底泛涌的情绪，好一会儿又一字一字的问：“你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不止！”靳少廷摇头，“也为我自己，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还有……”稍稍一停，抬头看看叶楚楚，坚毅的眼神露出一丝柔软，低声说，“您怕是不知道，当年推荐我进特战队的，是叶淞！”

“叶淞？”靳震岳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专程回基地查过，是司令亲口告诉我的！”靳少廷答，“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去做卧底，特战队需要吸收新鲜的血液，他就推荐了我。”

所以，才有了他表面上的高考失利，有了他消失的五年，那五年，他接受的是严格的秘密特训，也参加了无数次的战斗，最后不负众望的成为特战队最高首长。

这里，是有着叶淞多少的赏识和期望？

靳震岳心底最后一处堡垒终于崩塌，愣了很久，轻轻点头，低声说：“我不如他！”

论胸怀，论识人，他都不如叶淞！

“爷爷！”叶楚楚握住他的手，轻笑摇头，“你们不一样，可是你们又一样。”

于国，叶淞夫妻牺牲的固然壮烈，而靳老爷子的功绩，就刻在历史的丰碑上，没有人能够抹去。

于家，他们都是怀着期待和厚望，虽然方式不同，为子女之心却没有一丝的差别。

清婉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喊出这声“爷爷”，让靳震岳有瞬间的震动，一颗心，终于变的柔软，无声点头，拍拍她的手，停一会儿却挥手说：“回去吧！”

回去吧？

就这么赶他们走？

靳少廷错愕。

叶楚楚却抿唇一笑，点头说：“好，改天来接你喝茶听戏！”见靳少廷还一脸错愕，拽过他就走。

靳少廷低声喊：“楚楚！”

这老爷子，行不行，倒是给句话。

叶楚楚向他一笑，走出门，又往后仰一仰身子，把头探回门里，冲着靳震岳嚷：“老爷子，忘了说，小谢找到了，改天一起去平城见陈老，给我们讲讲，你从喜欢上玉石，都有哪些糗事！”话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已经拉着靳少廷跑过院子。

靳震岳看着已经没有人影儿的门口，愣怔一会儿，轻轻的冷哼一声，低低的说：“没大没小的丫头！”

声音里满是不满，可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已经变的柔和的唇角曲线。

靳少廷被叶楚楚一路拉出老宅，直到上车，才微微摇头说：“他就要松口，怎么就走了？”

叶楚楚好笑：“老爷子要强一辈子，还要他说什么？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来接他就好！”

也就是说，老爷子答应了？

靳少廷怀疑的看着她。

叶楚楚抿唇：“他不答应，就我那声爷爷，还不用茶杯砸我？”

也是！

靳少廷想想，也忍不住好笑，摇头叹气，启动车子，直到开出巷子，才低声说：“最了解他的，居然是你！”

“我认识他比较久啊！”叶楚楚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认识的久？”靳少廷诧异。

叶楚楚笑说：“他记得我的样子，不记得你的样子，可见是和我更熟悉。”

也是！

靳少廷好笑。

两个说到这里，靳少廷有些疑惑，皱眉说：“他的记忆里，真有我们两个人，可是……如果没有时光夹缝，或者，我们那次没有进入时光夹缝，他的记忆又是什么样？我们……有没有改变什么？”

是啊，有他们进入时光夹缝，才会有现在靳震岳的记忆，可是，只因为靳震岳的记忆里有一个靳少廷，靳桢才会给儿子取这个名字。

到底是先有靳少廷，还是先有靳震岳的记忆？

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叶楚楚哑然，愣一会儿轻轻摇头。

千古谜题无人破解，他们的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