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夜已三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黑衣士兵渐成包围之势,慢慢围聚在燕山附近。如有恶灵幽鬼,无声无息。越来越近,众人蹑手蹑脚停在营帐附近,静等下一步指示。
领头的将领身材修长,火云麒麟纹玄衣战袍,面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仔细观察北狄军军营的动静。黑压压的一片,没有灯,这时候众人都在熟睡中。他双眸眯起,好机会。男人压低声音道:“暗杀。”
众人瞬间逼入营帐——
“铮!”
“砰!”
“啊啊啊!”
“有埋伏!”
“快跑啊啊啊啊!”
方圆几十里的营帐突然亮起灯,连绵数里,将这一地区照得亮如白昼。
透过营帐的影子,很轻易看到里面乾国士兵被斩杀的景象,黑影拦腰断成两半,热腾腾的鲜血溅在布上,开出一朵朵撕裂的红花。
面具后,男人睁大眼睛,不好!中计了!
他迅速发号施令:“撤退!”
然而,很多乾国士兵来不及反应,营帐里的厮杀并未停止。
其他人急忙抽身,跟着男人撤退,循着夜色与燕山作掩护。慌乱中,不少人抵抗北狄人滞留,倒下。
突然,从营房与营房之间发出无数火线,直直向四面发散!
“啊啊啊啊!”
不少乾国士兵身中数箭,火烧火燎,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空气中弥漫着肉体烧焦的味道。
男人一边抵抗围攻他的北狄人一边指挥道:“快撤退!”
众人纷纷逃跑,跑到马匹所在的地方,翻身上马。但有人却因为几秒之差被北狄人砍了脑袋。
“想跑?本王倒是想看看,你往哪儿跑?”身披狼皮与玄铁盔甲的男人从容站在燕山山顶,左肩膀上的狼头格外骇人,尖锐的利齿在夜色的衬托下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刀。男人深邃的眼眸藏在碎发之后,幽深宛如碧落深潭,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姜泽。”
以他为中心,无数黑影缓缓浮起,——那是之前埋伏在燕山的铁浮屠——力挽长弓,天女散花,势如破竹。有明灯的照耀,下面纷纷逃窜的乾国士兵是最好的活靶子。
听着全场的惨叫与哀嚎,拓跋政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
看着乾国士兵开始策马逃跑,拓跋政轻轻吐了一个字:“追。”
边追边打,时时刻刻吊着一口气,让乾国人有希望,不至于狗急跳墙,但这样拖下去,很快就会被他们熬死。
拓跋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冷哼一声,长身一跃,落到他的汗血宝马上,纵马飞奔下山。一路上毫不留情的屠杀,所到之处,尸体铺路。
“将军,乾国两脚羊跑到那里了,”果尔木遥遥指着前面的震风峡,“追吗?”
震风峡,峡如其名,常年狂风不断,经常落石,所以得名震风,为狂风震石之意。因为这里十分危险,常年人迹罕至。
不拉扎花挥着马鞭:“追!为什么不追?!”他露出残忍的笑:“他们已经穷途陌路了,本将军要一个不留!”
他高声叫道:“弟兄们!冲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回来,一起吃烤全羊!”
周围一片应和,震耳欲聋:“哈哈哈哈!吃两脚羊!”
“将军威武!”
“乾国都是软蛋!”
“哈哈哈哈哈!”
很快,不拉扎花策马冲进震风峡,里面黑漆漆的,狂风呼啸,犹如恶鬼的冷笑。火把照出一条长龙,北狄人粗犷的面貌泛着激动的潮红。
“人呢?”果尔木疑惑道。可以看到马蹄印,凌乱又急促,但人根本不在这峡谷里。震风峡没有出口,出口处高崖万丈,除非寻死,没人会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