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目前还欠两千多万。
实际是欠三千多万,我不敢说多。公司和公司合作,对于实力也有很大要求,说的太多,怕客户对我们失去信心。
张总笑:“欠那么多钱,再没有订单,你没想过后果?”
“想过,所以这不是来拜访张总你了。”说着给他倒酒,敬一杯。
张总喝完笑,“找我我也没办法,大环境不好,我刚不都说了,洋鬼子卡我们芯片,订单比往年少一半,不说韩系供应商,就连我们厂之前的老合作伙伴都吃不饱,七八家业体都挣扎在温饱线,所以呀,这事我只能表示同情,爱莫能助。”
瞬间我像被泼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我满心热忱地跑来跟你喝酒,结果你跟我说这个,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
不好受,面上却不表露,因为这事怪不上人家。我恩佐跟他大宇以前从没打过交道,我刘金虎和他张总也是第一次见面,凭什么就一定能拉到订单?
所以我面上并不气馁,反而哈哈笑,装出爽朗:“生意不成情意在,现在大环境不好,没有订单很正常。”说着给张总倒酒,“我今天来和张总吃饭,不是冲着订单来的,纯粹是想多认识个朋友,多个好大哥。”
如此说,张总哎嘘一声,面上放松,“你这样说我可就放心多了,你要是非缠着我要订单,这饭我都不敢吃了。”
说完碰杯,碰完杯张总道:“今天和老孙见面,纯粹是想见下老乡,与工作无关,所以没有订单,你刘老板也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多大点事。”我笑着给张总倒酒,“就是没有订单我也饿不死,不用在意。”
张总点头,“那好,从现在开始,咱们就不要再说工作,说点别的,对了刘总,你们厂最近环保查的严吗?”
“环保,严啊。”我说:“这个月三回了,说是周围住户投诉,我们排放废气超标。”
张总闻言跟着无语:“我们这边也查的厉害,说要更换环保局指定的废气处理设备,一套一百多万,奶奶的,整死个人。”
不说我还想不起,我们恩佐也通知要装那玩意,不过我没搭理,让张小双想办法拖着。
什么狗屁废气处理,一段通风管加装几组UV灯,也敢收一百万?
正吐槽,我手机响,是个陌生号码,接了听,竟然是白总的声音,问我:“刘总你现在方不方便说话?”
我说在吃饭,你讲。
白总说:“许总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同意,不但能马上恢复所有订单,后续还有更多订单供你挑选。”
老实说,事情发展到这步,我有点慌。
我的本意是教训王木生,却没想到姓许的会这么不要脸,公然袒护犯大错误的下属,竟然为了一个强叉犯,威胁一家下游工厂。
这种手段和魄力,换做我我肯定不敢。——这事儿传出去多丢人,以后谁还敢跟我合作?
但姓许的敢,而且做的很绝。
本来我还将希望寄托在大宇身上,可如今看,大宇已经不抱希望。
也就是说,我要继续强硬,最后结果只能是我继续亏损。
想到此,我语气变软,问那边:“赔偿金给多少?”
这问法没毛病,你公司职员欺负我公司女工,除了正常订单,赔偿金肯定得要。
结果白总回答:“没有。”
我很惊讶,“没有?昨天不是还说给五十万?”
“那是昨天。”白总说:“昨天许总想跟你好好解决,毕竟不是什么大事,结果你不领情,许总今天才动用了雷霆手段。”
顿一顿又道:“给你五分钟考虑,如果不答应,后果自负。”
唉哟我去你妈的!
威胁我?
这次我是真气到了。
如果说为了公司未来我愿意服软,除去让他们恢复我所有订单,再给个一百万赔偿,我咬咬牙或许忍了。
这次没玩好,认个怂算了。
结果他说赔偿金一分没有。
这不是啪啪打脸?叫我在手下员工面前怎么交差?
登时来火,冲电话说:“帮我转告姓许的,就说我日他妈!”
说完冷笑,同时注意到,旁边张总和孙耀吾都是一脸惊愕。
白总那边沉默,过一会另外一个男人说:“你对我有意见?”
声音温和,语调平静,却自含着一股愠怒,显然是长久处于上位者。
想来他便是传说中的许总。
我来了兴趣,按下免提,呵呵笑:“你就是许总吧,没错,我对你有很大意见。”
“哦?”
“我没见过你,但听你们公司职员经常说起你,说你多厉害,管理水平一流,人也正派,但眼下发生这事,你这处理办法,我对你失望透顶,真的,你不配当人,你就是个畜生!”
他妈的,反正已经闹僵,老子什么话不敢说?
怕你个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