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赔钱,一是确实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二和订单相关。
要二百万是张英开的口。
张英怎么说都是客户,她再愚蠢,那也掌握着大量订单,要真把她彻底得罪,我损失的可不仅仅是眼前一点。
也幸好,我前段时间给了苏彤五百个,眼下我出事要赔偿,苏彤没二话,跟蔡诺张英做了交割。
从号子里放出来的当天晚上,我带着礼物花篮去医院看望蔡诺,面上堆满了笑。
抓进去之前,我跟蔡诺还是打生打死,赔完钱放出来,我又腆着脸去看人家。
说起来很没志气,半点脸面不要,但没办法,为了钱。
一月份,我的工厂先是起火,浪费了半个月,十八号开工,准备大干一场,连临时工都准备好了。
是的,没错,我计划过年只放三天假,其他时间开工生产。
工人怎么解决?
汉族工人肯定不行,大家都要过春节,那就找彝族工人。
彝族是少数民族,他们不过春节,他们过的丰收节,每年十月十一月,庄稼成熟时他们庆祝。
所以,近年来比较忙的工厂,春节不放假,都是雇彝族人干活,一小时十四块,比汉族工人省多了。
当然,老板给的依然是一小时十八元,给到工人手里只有十四,这价格哪怕春节期间也是一样。
为了这个春节生产,贺兰准备了三百名彝族工人,另外一些技术骨干不回家的,都给了高额奖励,主任级别以上奖励两千,课长五千。
并且,如果能在正月初七之前赶回来上班的工人,厂里给补贴路费。
我的想法是,既然手里有订单,那就铆足劲儿生产,把前几个月亏损的都给补齐。
也不是说我为了赚钱多么苛刻,为了钱连春节都不过,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客户供给问题。
咱们国家春节,欧美那边可不放假,人家该消费的还是消费,作为商人,总不能因为华人过春节一些货物就不供给。
商人逐利,他们答应了欧美客户春节期间供货,那就不会改,你们过你们的春节,供给欧美的货不能拖延。
这就造成一种尴尬,工人和工厂老板都想休息,但客户不同意,还伸着手问我们要货。平时有库存还好说,那没库存呢?不就得加班生产?
近些年工人薪水涨价还好点,以前工人底薪五六百的时候,春节三倍工资老板也要出,就为了给客户供货。
如果春节期间不供货,怕是来年订单减少。
基于此,这个春节我不过了,和彝族同胞们一起,在厂里搞生产。
现在我工人都准备好了,奖励通告也发出,临了却得罪客户,导致我电子烟没有订单,那不就亏大了?
所以,该低头就低头,该服软服软,干嘛要和钱过不去?
我提着礼品找到蔡诺的病房,张英也在,夫妻两个都是表情不善,各自看不顺眼,但见我来,又各自紧张,尤其蔡诺,看到我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张英则激动,问我:“你干嘛来?”
我赶紧赔着笑脸解释,“张总别误会,我来道歉的。”说着把礼品往旁边柜台上放,十二分的诚恳,“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做好,给你们造成误会,我向你们道歉,希望不要因为我的失误,影响我们的合作。”
简短一番解释,让他们明白,我是为了订单而来。
张英虽然蠢,但我意思她能明,带着我去外面走廊,跟我小声解释:“我也有失误,没跟你讲清楚,我跟蔡诺肯定要离,但不能这么极端,你打伤人,让我难做。”
“理解理解,是我冒失了。”又道:“现在事情过了咱就不提了,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不要影响咱们之间的合作。”
“那不会。”张英说的很肯定:“你们的订单只会越来越多,这不光是我的功劳,主要是你们品质把握的好,交货又快。”
说着,打开手机给我看,“你看,这是二月份的计划,上面已经发给我,明天早上我给你下订单。”
我定睛看,嚯,三百万套之外再加一百五十万套,这一下就给我这次打架的损失补回来。
真赞,我竖拇指,“张总,你是这个,等到货款到账,肯定少不了你。”
如此说张英笑,几分羞涩,撩一番头发,小声道:“我知道,刘总你不是小气人。”
聊到此,我再问张英,“里面那个,我要不要再去道歉?”
张英变黑脸,“他都拿了钱,还给他道什么歉,打死他都是活该。”
我尼玛……
现在你又说狠话,当初商议赔款的时候你个贱婢怎么不少要点?我给他赔的少,可以给你赔的多呀。
心里烦躁,面上不能表露,她是客户,能让我赚钱,忍了。
她自己都不是个聪明人。
和张英客套一会,我告辞,结果她来劲了,拉着我胳膊,“今晚有空吗?我想重新请你吃饭。”
我还敢跟你吃?
我是脑子进水了么?
见我吃惊,她又急切解释:“这次不会再有人烦,他连床都下不了。”
我呵呵笑,说好。
心里则气,蠢女人,害的老子损失二百万,还想谋划什么?
不行,这二百万,我得从她身上再赚回来。
她见我答应,面上浮现笑意,“你先走,晚上我再联系你。”
晚上,张英给我发消息,让我去她家,到她家楼下,又发消息让我上去,说的我一愣。
她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要做饭给我吃?
她想干嘛?
按正常,当一个女人要给某个男人做饭吃的时候,那她百分百是想和这个男人发生点什么关系,不然人家吃多了给人做饭?
但我跟她不熟呀。
才见了几面?
她要跟我发生什么,必有所图。
我又不帅,那就是图钱。
可钱我都亏了二百万,她还想干嘛?
带着疑惑,我吩咐保镖,“跟我一起上去,就在门口等着。”
我上楼,保镖们跟在后面,等我进门,他们再站到门口,一顿饭,我不信她还能玩出花来。
进门去她已经烧了两个菜,土豆鸡块,凉拌牛肉,黄瓜拌火腿,西红柿炒蛋,四个菜两个用碗装两个用盘子装,摆的样子也不好看,我想这和她的性格有关。
不仔细,不懂欣赏,没有美感,不提贺兰,她连冯素梅都比不上。
心里如此想,面上则笑着夸她,“哇,厨艺这么好,看上去就很香。”
她闻言欢喜,打米饭给我,招呼我吃,而后跟我透露心声,她和蔡诺早就不想过,蔡诺缠着她不放,她不得已,才欺骗我,让我想办法帮她摆脱。
说到此她诚恳道歉:“对不起,我隐瞒了你,我没想到你会喊他当面谈,我的计划是等我们好了,再慢慢给他施压。”
我说没事。